“你……莫非一向在这里,没有出去找过?”
她愣了愣神,仿佛这是个从未考虑过的题目,过了好久,才讪讪地笑了笑,转过身子。“山外的路太多,我找不到方向。”
有人摇摇摆晃地站起家,端着酒杯来到颜惜月身前,要她也喝下杯中酒。
颜惜月仓猝扬剑遮挡,待得水雾散去,她面前已是空空荡荡。商旅、小屋均已不见,只剩满地泥泞,间杂诸多枯骨。
屋内摆着数套桌椅,沿墙摆列了浩繁酒坛,全部屋子都氤氲着浓烈醉人的酒香。
“如何他还没返来?”鼓噪中,有人不经意地问道。
全部屋子的空中的泥浆都已化开,商旅们面青牙白,一齐扑向颜惜月。锋利的指骨迫在面前,她仰身后翻,蕴虹长剑震出万千光彩,削过那一双双白骨手掌,斩落寸寸碎片。
小夏屈起手指算了又算,末端才叹:“记不清,他只是去买笔墨,叫我在这等他返来开酒馆,可为甚么一去就不返了呢?”
*
“你的子谦走了多久?”她昂首问小夏。
“小夏?”颜惜月望着火线暗中,感遭到有气味在那边穿流。
“坐呀。”她和顺地号召着颜惜月,又拿起抹布干起活来。
——师兄,不会死的吧……
她悚然,握剑挺直了腰身,莲华人形一散,化作七点光芒,环抱在她身边。
她冷静地点头,走到屋角,坐了下来。
天垂垂黑了下来,满山树木为风吹动,哗哗作响。
悄悄撩起厚布帘子,亮光倾泻到身上,她站在门口,屋内的一群男人都转头望向这边。
莲华的光彩暗淡了一下,微微闪动着,道:“睡觉,发楞。”
一阵风过,枝摇影碎,不知何方又起歌谣。
颜惜月不知她所说的是否失实,偶然间望到了墙上挂着的一幅书画,纸张已经发黄班驳,还印有雨水侵染的陈迹,只模糊看得出画的是山川。
风吹得窗纸微微颤栗,内里传来了庞杂的脚步声。
袖间的七盏莲华倏然飞出,分射向近前世人,蓝色的光芒之下,那几个客商皮相尽散,俱是森森白骨。
颜惜月只好勉强歌颂了几句,转而问道:“他是你丈夫?”
透过窗户裂缝,她看到劈面那间小屋前的灯笼越加敞亮,屋浑家影幢幢,杯盘交叉间,时不时发作出一阵欢笑。
她怔了一怔,随后又听到了骡马叫声,男人们的谈笑声,以及小夏的号召声。
“那他们人呢?”
但是还是不敢喝。
小夏还在擦拭桌椅,头也没抬,“不是,另有我爹爹和子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