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璇抿了抿唇,看着何老太太,道:“二叔祖母这话说的。祖父是郡王封号,我亦是圣上封的乡君……”
郑老太太已经起来了,面前放了两个厚蒲团,夏颐卿与臻璇跪下磕了头,又拜过了大老爷与郑氏。
臻衡咧嘴笑了。
臻璇还要去别处存候,臻衡送了她出来,见四周无人,才压着声音道:“姐姐,夏家那位老太太一向都那么说话的?”
等周氏这肚子落了地,真的是一个嫡子时,她对臻径又会是一个甚么态度?
“仿佛还未曾说呢。”臻璇话一出口,猛就想起了那年季老爷与金氏带着郁均、郁琮来甬州的时候,周氏叫臻径来过几个潋滟湖,当时有过猜想,莫不是周氏想替臻径选郁琮,只不过到底年纪还小,八字没有一撇的事情就没有提过,现在却不一样了。臻律的婚事虽没有正式定下,也倒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轮下来的便是臻径。
那么羞那么甜。
明显才个把月没见,季氏驰念得紧,又念着他们顿时要去都城,少不得细细关照一番。
臻璇笑着赔了罪,又拉着臻璇一块坐下,等丫环送了香茗,尝了一口,道:“还是六姐姐这儿的香片泡茶好吃,我自个儿揣摩的那些,还是差了点。”
郑老太太哈哈大笑,拉了夏湖卿在身边坐下:“就算是块砖,那也是金砖。”
许是这盼了多年已然放弃却又到来的孩子给了她但愿,周氏精力量很好,叫人扶了臻璇在床边坐下,笑着道:“快别多理了,过来叫六伯母瞧瞧。”
当着李老太太与季氏的面,臻衡一时不晓得如何说,只问了一句:“姐姐去京里,何时返来?”
何老太太胸口的火一阵一阵往上翻,她又不是瞎的。如何不晓得这婆媳两人是在一唱一和的做戏,还长幼有序,说得不就是她比郑老太太矮了一头吗?真真是欺人太过!
臻衡接过,递给臻璇道:“我做了几篇文章,姐姐帮我送去都城给大伯父看看?”
臻璇闻言也笑了起来。嫁在身边的好处,她深有体味。
周氏这才想起来,笑道:“没错没错,均哥儿媳妇差未几是要生了。琮姐儿呢?可说了人家?”
“我想是不来的。”臻璇一向记得日子,“不过,报喜的人月尾时定是要来了,表嫂正月里要生呢。”
臻衡的这些心机,臻璇无从探知,她只是笑着上了车去了庆福堂。
臻璇不解,再一想倒也明白了,臻衡说的是何老太太。她看着臻衡,眼睛廓清一如幼年,她不由笑了,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臻衡的头,暖声道:“人间自有暴虐之人。不过,你且放心,我吃不了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