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

“谁让贤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又不教她们明事理,尽管束三从四德。无教养便通透之人,人间老是少的。”

“唉?”

林贞绷不住扑哧一笑:“你另有如许的憬悟!”

林贞笑道:“你谢你岳父吧!七品官的俸禄才几两银子?世人做事,多有‘不得已’。”

“你有捐便是。依我说,把家里的旧衣裳拢一拢,散了人也是好的。另有陈腐的棉絮,如有,舍与他们,也是积德积善的事。”

林贞斜斜的看了孟豫章一眼:“你不怕脸无处搁?”

“我又不贪你财帛,又不沉湎美色。这等好男人你那边寻去!可舍得休我?”

“果然一山不容二虎!”

“我们家连个公主都未曾有,太子便是要寻费事,也不至于到我们家。”

提起这个,林贞难过了:“那只都雅命了。只要不罚的太狠,依我说家里的人也该经验经验了。女人家捐银子积福,他们倒先败尽了!三哥又收了两个房里人,还是野门路,也不知那里弄来的脏钱!三嫂同我好一阵说。那日师父还说今后做御史,你怎生做得御史?参人的本子还没写,就要被人惨內帏不休家宅不宁了!依我说你若真得了功名,我们远远的外放了吧。临民之官,我们不图升官进爵,读的圣贤书,为公众做些实事。便是一辈子七品八品也值了!”

“不然呢?太子乃嫡长,又不犯甚大错,亲戚不好……”孟豫章嘲笑,“谁家亲戚又品德良好了?勋贵都是同咱家一样的。前日我苦劝大太太收了放贷的谋生,她尽管跟我抹泪。我真怕家里被人带累了。”

“你看着办吧,如有事,尽管与我说。反正今后也要文书,你就当养几个清客呗。咱家又不是没有人养。”

“是了,反正只为活动活动。”孟豫章暗自点头,万事要看清目标,休叫旁枝末节绕花了眼才是。想毕,凝神揣摩方法。他原就有些聪明,未几时便有些心得。不过一下午,便能射在靶子四周,不至脱靶万里了。出了一身汗,忽觉身上轻松了很多。扭头对林贞笑道:“怪道习武之人要直率些。有甚不好的事,都叫射箭射出去了。”

“嗯?”

“不但虎,狮子豹子猴子兔子都不容。你可感觉我善妒?”

孟豫章才不是木头,他虽品德程度是承平公府的头一份,不爱占人便宜也有些个读书人的天真。但是伉俪小意何曾缺了?以往是未婚,前一阵是不大熟谙,略有些扭手扭脚。现在过的顺利,怎会一呆到底?十几岁的少年郎,芳华慕艾。林贞既仙颜,又相互情意相通,话赶话至此,说一句半句私房话最普通不过。也只要林贞一向当他是孩子,才感觉惊奇。孟豫章见林贞呆住,还在那边暗笑:平素看着慎重,这会儿可露馅了!呆呆的模样儿真风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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