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贞也抿嘴一笑,并不接话。
太夫人问:“罗家是甚么章程?常例娘家是要扭上一扭的。”
孟豫章半夜醒了一回,早听丫头们说过一回。现在见林贞低着头,手里抓着衣带,好不成怜,哪还生的出半分指责之心。就如太夫人所言,非亲目睹过,谁信她一个娇滴滴的蜜斯能那样吓人?孟豫章还只当是孟二老爷羞愤之下被苦主追债吓的,忙道:“这不怨你,休多心。自来父债子还,我也不推委,只是你须得等些时候,你……别恼。”
大哥妇人最爱家庭敦睦,大奶奶有长嫂之风,太夫人如何不喜?先就笑道:“放你一日假,专带小婶子玩。”
“你放宽解,我不怪你这个,我妈妈也不是吝啬人。”说着,林贞也低下头,“我怕老爷唬着了,他现在还起不来床。都是我的不是。若老爷能好,十个盆景儿我也不心疼。”
大太太也道:“且不提那日,你先帮着我把媳妇哄返来,我记你一功方才放你呢!”
大奶奶笑道拍掌笑道:“我们这一辈儿的妯娌算是齐备了,人丁更加畅旺了。待三婶进门,我必邀上一席,单我们妯娌四个吃一日酒,老太太和太太不准不依。”
太夫人欢畅了:“大太太这个主张好。”
有先前一番解释,林贞知他是美意,笑道:“我再去瞧瞧老太太,昨儿累着了,今早神采有些不好。你好好养伤。”说完便走了。
只是到底邻近过年,家里出了大事,高低表情不好,仆妇们尽管打趣。大太太心生一计,至上房道:“老太太,临川候有些不好,依我说择个日子,把老三媳妇娶出去吧。她好有十八了,可等不得。”
再到太夫人跟前打了个花胡哨,主仆一行人也不碍人的眼,自行回房歇息。才进屋,双福翻了白眼:“那荷衣真真掐尖要强,满屋她就她作的短长!”
林贞却不知,孟家因太夫人虽好,却于教养子孙上并无太大心得。越看重之人,越教惯的短长。便如孟豫章兄弟,一到夏季,各式怕他冷,小小人儿裹的同粽子普通。实则小孩儿家元阳之气,沤多了反不好。又不让出门儿,身材便弱,更畏寒些。女孩儿比男孩儿在这上头更细心十倍,万事都清算的妥妥当帖,女孩儿光听话便好,如何能成事?反倒是三蜜斯乃庶出,事事皆要操心,经历的多了更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