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二老爷立着两个眼睛怒骂:“小浪蹄子,还替主子当家来!再多一句,立即抓来打死!”
晴光还是哭:“等四爷返来吧!我们几个丫头可做不了主!”
林贞借着此事,带着大小姑子脚底抹油溜了,只给太夫人留下一个守端方的好印象。
林贞无聊的想打打盹,正巧,有人来回:“老太太,家下人里到年事的该婚配了,还请老太太瞧瞧。”
玉娘方道:“这就对了。我另有几匹布料,原是你岳父的,色彩与姐儿做衣裳,显的沉重,你穿戴倒好。也一并拿去吧,省的霉坏了可惜。又有,与你家的年礼,我孀妇人家不好走动,你一并带了去,替我问你们老太太、太太好。”
绽雪苦笑:“林蜜斯家开过绸缎铺子,料子且一定放在眼里,何况也陪的起。那宝石盆景,我日日擦来,那样的好翠玉、那样的好杂宝攒出的花朵儿,满公府都找不出一件来,比贡品都不差。论理,嫁奁是媳妇的私产,夫家动不得,我们如何陪的起!”
晴光吓的不敢吱声。
“哪用如许客气了。是了,要过年了,我们孝中也不好裁衣,倒有些布料,你带归去裁衣裳穿吧。”
孟二老爷,同每个纨绔都是普通,爱好酒肉、爱好光鲜色彩的衣裳。看着孟豫章大捆的布料抬进房里,竟然想不起给老子贡献两匹,的确岂有此理!偏孟豫章住在太夫人院子里,太夫人又日日在家,等闲不好硬闯,气的直跳脚。
“昔日开过绸缎铺子,打江南进过来的货。色彩重了些,女眷穿戴欠都雅,便叫他裁衣裳了。那绸缎等物,在都城里贵,在江南要便宜很多,只是路不好走。现在要想再按阿谁价买也没得了。”
孟二老爷恼了,直冲进孟豫章的内院一看,入眼的便是那光彩夺目的宝石盆景:“这小子,竟还私藏如许的宝贝。父母在忘我才!我看他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抬走!”
“你和姐儿不消分相互,你的不就是她的?她的也是你的。我便是出了孝,又上了年纪,这些也只是白放着,岂不成惜。你要做君子,我也不拦你,权当姐儿借你摆着。”玉娘如此说,也是有私心。进京日子久了,又有林贞经常互通有无,晓得承平公府乃是个空架子。休说面子的摆件,便是衣裳在家也只好可着旧的穿。然孟豫章大了,总有些朋友来往,家里无个像样的装潢,岂不丢脸?又不好明着给钱。孟豫章谨慎,不是爱好的,必未几撇那两眼,玉娘顺水推舟的送了,也是珍惜长辈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