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看了一眼林贞,见她无甚反应,还只当她不懂。不懂最好,不然年纪小的孩子,闹起来大师都欠都雅。遂点头道:“他屋里不是有几个丫头么?”

母女两个拉动手到东厢南沿炕上坐下,玉娘忙问:“在那府里过得好不好?”

林贞一本一本的胡乱夹着,直到《郑风》一本,在《子衿》一页夹上一张,还狠压了一回。再假装无事人普通,一齐收到匣子里,打发人送畴昔。

白日无事,晚间林贞回房,留在屋中的四喜道:“姐夫送了一本书来。”

这一头磕下去,林贞不认也得认。世人也是看林贞行事的意义。却不料林贞非常稳的住,一人赏了一个荷包,内装两个银锞子,一脸笑意的道:“昔日你们辛苦了,今后还要更上心才是。”

荷衣半含酸道:“老太太叫他们好好‘服侍’四爷,本日喊畴昔磕了头,还给林蜜斯磕了头。”

林贞对玉娘悄悄道:“妈妈目光端的好,前日我婆婆给他屋里人,他没要。”

面纱下的宅斗还未开端,就被孟豫章扼杀了。世人还在怜悯林贞,哪知裁判黑哨,她早大获全胜。晴光和绿髻只得打落牙齿肚里吞,进退两难。

晴光和绿髻快哭了!荷衣和绽雪也不知是幸灾乐祸多一点还是怜悯多一点。四爷房里的一夜,便各怀苦衷的过了。

双福忙问:“姐夫送了《笑林广记》来?”

林贞也眼睛一酸:“妈妈可好?”

提起林俊,林贞也止不住泪流:“我也想。”

孟豫章无语,只得问:“还说了甚”

林贞捂嘴一笑:“比阿谁还好玩。拿本《诗经》来,我要回礼。”

孟豫章接到林贞的礼品,忙一顿乱翻,果见内有乾坤,行至琴前,奏一曲《凤求凰》,以表心中高兴之情。次日一早,掐着林贞来存候的点,在房中再弹一回。琴声幽小,不如筝敞亮,林贞辨了一回才勉强猜着,抿嘴一笑。

孟豫章用心道:“你们但是获咎了人,或是犯了错?不然怎底好好的叫你们去敲打一番?若无大事,直说与我也无妨,我总能护上一护的。”

“他在书里夹了个书签剖明,我也回了本书。”

次日太夫人听到回报,哭笑不得,这两口儿!一个比一个呆,莫不是读书读傻了不成?林贞安温馨静的,针线又勤奋,人也都雅,太夫人还挺喜好她,不欲使她太没脸,此事只做不知,反正一屋子丫头,也不怕委曲了孙子。余者并不知此中的门道,屋里人说破天了还是丫头,既不消开脸挽发,也无甚特别典礼,收充公房谁晓得呢?反正爷屋里的大丫头,再无人信赖明净的,不然有些娶了大师婢女的人,何必新婚之夜还得打老婆一顿出气?民风可见一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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