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林贞早候着她。待换了衣裳吃了茶,方问林贞:“宣宁侯家和承平公家都想接你,你是甚么章程?说与我听,我明日好答言。”
林贞方才没想到此节,一想要同玉娘分开,也踟躇了。玉娘一小我,在京里人生地不熟的,过日子都成题目。
林贞晓得玉娘此人脆弱的很,从没个主张,便道:“去宣宁侯家便获咎公公,去承平公家便获咎杨都督。说来讲去,总要获咎一方。我今后是承平公家的人,只好获咎外人不获咎人浑家了。”
见过礼,林贞抬了抬下巴道:“坐吧,通没有几日在家,不消讲甚端方。”
丹旭斜签着身子坐了,问道:“姐姐有何叮咛。”
哪知玉娘又笑道:“你说的也有理,哪有为个干亲获咎婆家的呢?我自去京里宅子里住着,把门一关,放心守孝便是。你去承平公家,我是守孝之人,不能去看你,你亦不能常出来,我就是挂记你才不想应。现想想,哪有姐儿跟着娘一世的呢?只要你好,我甚也不管了。都是我没用,害你受了大委曲,现在,我便拿个主张吧。”
自来商讨闲事,便没有小孩儿插嘴的余地,何况林贞一个女孩儿。外头吵的天翻地覆,若没有孟豫章横插一杠子,她还万事不知。孟豫章也正因如此,才得空跑来通风报信。说完话溜回外厅,一行人还在吵个不断,无一人发明他已做了回无间。按说今后的筹算,该玉娘拿主张,偏她最脆弱,搁到后代,便是收集上常骂的“白嫩的鲜肉大包子”,专叫人欺着玩,希冀她利落一回,还不如希冀林俊起死复生!
当然,不管皮草铺子还是绸缎铺子,都只是贩了货色,铺子本身还留在林家人手里――恰是想买铺子都没处买,有铺子决计不能卖了。那些人算一年一百多两的房钱租着。林贞嫁做公侯家妇,做小买卖的老百姓倒不敢坑她。只恨当初没想,便是在广宁,铺子也不过六七间,一年一千银子都不到。宅子富丽,却不舍得租卖,只好空着,叫人守着吧。
九如回声而去。
“那多银子,砸出个信使也值了。总好过赵家,美庆那样跪着都无动于衷。来小我看看外甥女又怎底?他家不贪财是真,过于贪名声亦是真。我倒看看,他家能有甚好名声!师父还跑来帮手打擂台哩,亲娘舅倒袖手了。文官儿最恨如许无情无义之人,且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