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明用手指无序的敲着桌子道:“尊夫人端的会骑射?”

“她未曾说过。”

魏文明一听此名,好悬没叫口水呛着!林俊?那广宁出了名的地痞儿,买了个官做,叫人参了无数本与民争利逼死性命还兼逼良为娼的林官人!偏是宣宁侯的荷包子,当年与女真人兵戈还叫他援助了边陲,竟是于国有功!若不是怕宣宁侯骂他白眼狼儿,早叫他参的放逐三千里了!魏文明哀叹一声,迩来闲的,好轻易找个好玩的娃娃,自家是勋贵便罢了,另有个那样的岳父!幸亏他白日里夸的那样大声,羞煞人也!

孟豫章低头不语,哪个情愿自家女眷叫旁的那人说来念去?

“圣贤书竟教你闲话旁人女眷?”

孟豫章内心欢乐,只不好表示出来,倒羞的红了脸儿。

魏文明听他誓词,倒是一愣,随即笑道:“无事,便是说了,谁肯信来?我若说你诽谤,倒是十个有九个要信!”

“闹甚?”孟豫章忍不住道,“莫不是叫你纳妾吧?”

不想魏文明夙来豪宕,涓滴不觉失礼,持续问道:“你怎地与蜜斯儿一样害臊哩?”

“为何不在族里抱一个来?”

“然也!”魏文明道:“公然妇人头发长见地短!”

魏文明叹道:“小哥儿,你说纳妾好不好?”

孟豫章见魏娘子圆圆的面庞儿,眼睛不大却很有精力,看起来非常慈眉善目。体贴之语不断于耳,恍忽间如同见到亡母,顷刻呆愣起来。

魏文明一脸怜悯:“那胡涂人还不定怎生相欺哩。”

“广宁卫?她爹是谁?”

“嗳,你真害臊,叫甚夫人?你既是他门徒,叫我师母便得,何必那等陌生?”

“不过写字、作画、操琴。”

孟豫章被拉到魏家,才来得及与魏娘子打声号召,便被摁在书房作画。若说作画,孟豫章实在有些资质。从未有先生端庄教过,凭着临着些好画,竟也悟出点门道。又因迩来常与林贞通信,经常附些画作,二人也常会商,一副梅花适意竟然有些意义。

“何止熟谙?”魏文明可惜的道,“你怎底说了他家?”

魏文明听他报了家门,心底倒也有三分敬佩!那样的人家,竟养出如此彬彬有礼的性子,虽不知学问如何,也故意好学。可贵!太可贵了!又问:“常日作何消遣?”

“呃?”孟豫章非常惊奇,莫不是狂生不肯纳妾,他夫人竟肯纳妾不成?

孔耀辉内心顾恤外孙不得个好父亲,前程迷茫。不想竟入了魏文明的眼!喜不自胜,如何舍得回绝?魏文来岁少有为,乃与他同科做的探花。当年打马游街,说不尽的清俊风雅、风骚不羁,哪个不赞个好字?常日里想交且不能哩!孔耀辉巴不得,若不是读书人的矜持,怕要喊出“阿弥陀佛”之语。孟豫章便叫魏文明硬生生的拖出了外祖家,寻得一个平静的茶肆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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