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本不奥妙,早有人听了奉告林贞同秀兰。秀兰道:“我就是玩玩,你劝下姑父姑母吧,又破钞这个何为?”

如果孟豫章得知,恐要大喊冤枉。与未婚妻之信,谁想写这些来?林贞虽读了几年书,到底是女子,又非书香家世,如果看不懂,那媚眼尽抛给瞎子看了。只是他的函件,大家都要翻看,写浅近了没得叫人说嘴。不想林贞内心甚厌,端的苦煞人也!

林贞实在没体例跟表姐说将来夫家的宽裕,丢脸!幸亏孟豫章高雅,送了些压花的纸,泛着丝绸般的光芒,秀兰还当是读书人的“高雅”,懒得实际。又有绸缎花腔虽老,在广宁也还能见人,世人才瞧不出非常。只当是朱门端方,可见有个名头,胡乱做事也是事理。

玉娘生性和顺贤惠,家长里短娓娓道来,林俊表情好时,也感觉别有一番风味。便是有些个拈酸妒忌也是妇人常情,林俊对她向来恭敬。只一条,太顾着娘家。林俊不是那等老抠,对岳家非常客气――为老婆做脸之故。赵家那样目无下尘,不气着林贞,他都能不计算,何况王家就图几个钱。千不该万不该算计他的身家性命!王姥姥并二舅那点陋劣心机,也够他看?玉娘乃当家主母,真要被说动了,哪日吃酒当众许亲,他还能不认?除非是要休妻了。林俊多年来只防着她这个,余者不拘金银珠宝,哪样都往她手里过得,这是信她!

林俊喜好诚恳人,见玉娘害臊,一把搂在怀里,笑道:“莫非我吝啬人?”

“都依你。”

彼时讲究“君子开阔荡”、“事无不成对人言”,孟豫章的信都不知被拆了多少回,林贞要气早气死了。何况她敢鉴定,秀兰必然立即还给她!

孟太夫人不爱听这话,板着脸道:“你也不怕人笑话!”

秀兰一把抢过:“我先看看!这么巧,端的神机奇谋,知我们说他哩!”

四喜道:“是呀,幸亏咱家有钱。只盼着姐夫一举考得功名,替姐姐挣个文官实职的凤冠霞帔,才面子哩。”

秀兰还是不干:“我妈要你替我说亲,你千万别应啊!就说没有合适的!”

林贞唤四喜:“拆了箱子来。”

林贞平素形影单吊,非常无聊。恰逢秀兰也单独一个,姐妹两人正巧相得益彰。白日一齐读誊写字,操琴作画。女孩儿家,谁不喜好乐器?秀兰见了林贞的筝那里放得开?比林贞还学的当真,日以继日的练习下,不出半月竟能弹出如《渔舟唱晚》一类的简朴曲调。玉娘心生对劲,妇道人家就没有个不但愿娘家人无能的。就算是个女儿,总归姓王,她脸上有光。林贞见状用心凑趣:“待她有人家了,添妆那日,送抬筝去才都雅。”羞的秀兰要拧她,姐妹笑做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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