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贞走至玉娘跟前,蹲下看着她的眼睛道:“妈妈莫哭,有甚事说与我听,我来评评理儿。”
林贞嘟着嘴道:“妈妈好不讲事理,被爹爹气了,又来气我!我何曾嫌过你们了?”
林俊有些着慌,十来年未曾如此失态的老婆,现在只差没有嚎啕大哭了。他是信玉娘疼林贞,但是世上妇人,再无不顾娘家的。偏王家实在不班配,玉娘又好带着林贞回娘家玩。便是现在玉娘委曲的哭了,还当她是被叫破了心机。欲要服软,又舍不得林贞受委曲,竟摆布难堪。
林俊从口袋里拣出一个约莫二钱重的坠子,递与周庆泽道:“方才你探动静的钱,总不能让你白填。拿去吧。”
哭过一场,玉娘沉着了些许。林贞方问:“爹爹做甚胡涂事了?”
林贞:……
“那就泡咸樱桃。”
“找乳母?”
玉娘摸了摸林贞的头发道:“原不想奉告你,又怕你在别处闻声,还是与你说吧。你爹疑着我,怕我把你许王姥姥家去。”
林俊跳上马来,道:“你干甚么谋生呢?”
玉娘本就不正视女孩儿的教诲,听她如此说,点点头道:“也好,陪妈妈喝杯茶吧。”说着唤夏禾道,“去拿柜子上的蜜饯金桔泡了来与姐儿吃。”
“好妈妈,别说忌讳的话,好歹看顾我。”
玉娘点头道:“不好与你说来。”
林贞迷惑的望着春花。春花急的顿脚,婚嫁大事,如何好跟姐儿说来?
林俊笑道:“看在美人的份上,奉告于家,要么给人,要么还钱。我林俊放贷一贯有端方,三分利钱,童叟无欺!”
骑着马雄赳赳的走在路上,世人皆自发让开道儿,谁个也不知贰心机飞到天外。正走着,竟有一人拦在跟前道:“大哥那里去?”
玉娘没好气的道:“一个个野丫头似的,那才对你的脾气呢!”又对林贞道,“实与你说罢,本年不拘寄父或是乳母生日,我总要带你上京。我们到京里寻个好的!”
“嗯。她虽不大失势,见地却比我们广。”
林俊一口酒喷出来,呛了半天,哭笑不得:“在我眼皮底下躲着?他们家是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