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贞道:“太贵就不要了。”
杨妈妈笑道:“奴都学得会了,何况姐姐这等聪明人?奴先教姐姐识几个谱,明日就支起来。先把指法练熟了。奴另有几首小曲,姐姐弹着玩甚好。”
玉娘扑哧一笑:“你去请,谁见了?便是见了,他日跟人争论起来,人家也说忘了。不若写个字条儿,好做凭据!”
次日醒来,先见了教古筝的女先生。玉娘刻薄,叫人过了中秋节再上工。说是先生,却只称呼名字,毕竟是退役的娼家。玉娘为了名声计,特特叫林俊从外埠买一个大哥的――退役年限非常长远,便是此地有昔日的姘头也不记得了。反正只教无关紧急的筝,就当放多一个老妈妈在屋里了。
“我亲身去请还不面子?”
林俊看到了商机,欢畅的道:“开春雪化了,令人去京里探听去。如果能做,开个好作坊来,今后与你当嫁奁!”
林俊忽的一拍脑门道:“是了!好悬忘了。前儿你说的云母片儿,我问着了。是有,河北也有、蒙古也有。河北的最好,巴掌大的一块儿都有好些。蒙古的不好,也不便利。女真常与蒙古来往,我们问女真人换些便是了。”
林俊接过一看,没口儿的赞道:“都雅!怎底如此都雅哩!贞娘就是无能!”
玉娘解释:“世人皆不爱教女孩儿,教出来又不能考秀才,没得废了时候还攒不着名声。若没有面子的由头,他们何曾肯来?名利自来相干,教你便是教成李易安,不逢乱世,又哪个得知?1知名那边谈利?”
玉娘笑道:“甚好。内心有希冀,更放心些。只是认了亲,你今后出嫁,三多九如我可就扣在家里了?”
“透石膏。”林贞笑道,“我只晓得云南和湖北有,比云母还便宜。就是比云母厚。”说着伸脱手来比了比道,“最薄也有我的巴掌厚。我们广宁使着好,厚的不冷!”
听闻林贞来拜见,端坐在椅子上,摸着山羊须儿,故意矫饰,中气实足的道:“门生承蒙林老爷厚爱,特来教汝些许诗书书画。望女人不负令尊殷殷期盼。荀子曰:‘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得意,圣心备焉……’”
林贞拿此“孝女党”没辙,暗道必然要再做个好的,换这个下来。不然还不敷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