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清楚感到怀里的林贞抖了一下,便知是惊着了。没好气的对林俊道:“你且去别处逛逛。早让你改了那驴脾气,偏不听。你也听我一句劝吧!”

玉娘灵光一闪,忽觉豁然开畅!杨家另有个乳母在,别的靠不上,说媒却能够。她还靠着林家,总不至于害人。看来来岁也要寻由头进京了!

林贞正不知如何劝,李翠娘摇摇摆晃的端了放心汤来。林贞接过一口闷下——吃药已吃出经向来,速率越快遭的罪越小。喝完忙含了一颗陈皮丹方才把味道压下去了。才把陈皮丹的罐子递给三多,薛思妍和云真儿也连袂而来。

玉娘见状,愿意问道:“她三妈妈现如何?”

李翠娘乐的听人背后里挤兑柳初夏,却因不善言辞,再接不上茬。只得换个话题问:“姐儿的先生何时来哩?早说请了,又无动静。”

林贞嘲笑:“夏季不得出门,闲的慌。”

玉娘不耐烦的道:“快出去,快出去!我先打发了她吃碗放心汤,你别裹乱。端庄去看看厨下熬好汤没!”

玉娘悄悄在她耳边道:“坐山观虎斗,记着了?”

“呃?”

好话谁都爱听,薛思妍笑眯眯的说:“瞧我们姐儿,端的是礼数全面,可可招人疼,句句话暖民气窝子。一样是会说话,就比别个说的好听多了。”

“有甚好请?且死不了呢!耗她一天再说,好好的节下,偏弄口舌,一家人跟着着恼!”

李翠娘笑嘻嘻的道:“谁敢说大姐不贤能?谁家做妈妈的不先顾了孩儿?妇人相夫教子便是贤能了。”

林贞点点头:“我们广宁没得,南边儿多哩。云南不知那处,挖的好打矿山,满满的云母片,巴掌大一块儿,跟我们的冰片儿一样。用木头楞子卡上,比窗户纸强多了。”

林贞猎奇的问:“外头的男人,都喜好养小厮?”

玉娘点头笑道:“还是你细心,我通乱作一团,把她忘了,幸亏你替我补遗,不然她爹还当我不贤能。”

玉娘绷不住笑了:“谁说你王家娘舅?我说的是赵家娘舅,他家呆板些,风致儿倒是极好,又当官,又亲上加亲。便是穷些儿,我们多陪送些便是。哪知你爹他……”

玉娘轻笑:“诚恳有诚恳的好,聪明也有聪明的好。”

林贞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没吓着。要不要请个太医与三妈妈瞧瞧?”

云真儿道:“书房怕要新糊糊高粱纸,都昏了。”

一番话说得玉娘也愁了,林贞的将来,一方面是她的保障,另一方面也是一手养大的孩子她心疼。冷眼看着广宁卫,略面子点的人家,也只得赵家有些贤人门徒的模样儿,余者谁不是妻妾成群?想起林俊那一群与她几近平起平坐的小老婆,怄的头发都平白多掉几把。一时又想起寄父杨都督府上,虽有姨娘,却连个座儿都捞不着。心念一想,也对!何必只看广宁卫?女儿家嫁了就是别家的人,凭你嫁在隔壁,被打了又怎底?还能和离不成?不若寻一户好人家,哪怕远点儿呢!现在林俊已是正五品,低娶高嫁,又有大笔嫁奁,何愁嫁不到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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