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俊一听是林贞的事,抬脚就往上房里走。玉娘见他出去便问:“吃了饭未曾?可有酒了?方才我们娘几个开了葡萄酒,甜丝丝的,劲也小。大姐儿连续吃了两盅,可见是喜好了。”

“甚么谢不谢,我赚个金山来也是与你的。”林俊拍拍袍子,一扬手,“走了!”

因玉娘要带着林贞出门,上房顿时忙将起来。先奉侍两位仆人吃了早餐,又引着林贞到背面换出门的衣裳。林贞小小人,不喜好穿太持重的色彩。选了一件葱白拥骨朵云袄子、粉色洒金穿蝶澜裙,再挂一个大红流苏仔玉飞鱼片的金项圈便罢了。玉娘倒是大红缎子织金对襟袄儿,下着翠色销金马面裙。看着这沉重的布料,林贞必须信赖布料作为硬通货是有绝对来由的。

林贞只好把金锭子放到玉娘手里,道:“爹爹不带我,妈妈带我去吧。”

葛大娘一面听一面写,又问林贞:“林蜜斯想要甚么?”

林贞接过,福了一福:“谢爹爹。”

“去铺子里吃,前日从女真人那边收了百来张皮子,要看着他们削制去。”

次日林俊睡到早餐光阴才醒,洗完脸出来,见玉娘母女坐在一起挑佛经,顷刻想起昨夜玉娘叮嘱的事。便坐下对林贞道:“你要甚么样的先生?说来与我听听。”

“先生请家里来,学哪样,学多迟早,还不是我们说了算?”玉娘道,“只一条,不要那孟浪轻浮后辈,唬着她我跟你没完。”

林贞点头道:“我不爱琵琶,非要唱曲儿,筝也能唱,比琵琶还新奇些。何况我的郎君还不定在何方呢,谁晓得他爱甚么。”

玉娘道:“老葛你少浑说岔话儿,只把上好的金饰与我瞧瞧,不好我就换人家了。”

双福和四喜已经被这家人打击的不想说话了,当年她们在千户家度日时,哪见过如许的场景?丫头们还晓得些……院里的事,蜜斯们只怕都不晓得院里是那里罢!又看看林贞淡定的模样,有力……

玉娘忙使丫头清算桌子,摆了两副牙箸,坐下陪林俊吃酒。林俊不过吃了小半碗饭,痛喝了一碗汤。玉娘又叫丫头摆上四碟果子。林俊一看,别离是山药枣泥糕、果馅凉糕、香煎荸荠糕、绿茶卷儿,配着茶汤,倒也清爽。也不吃果子,只端着葡萄酒一面慢品,一面问:“贞娘怎底嫌薛六姐的字不好?”

家务琐事,林俊一概不管,只听玉娘分派。他原就有些酒意,听着玉娘温言一条条道来,竟困意上涌,一倒头歪在床上睡了。玉娘被哽的半日顺不过气来!巴巴儿截他出去,莫非就是说家务的?既只在这里睡觉,白让她担了名声,明日那伙人还不知如何醋呢!内心有气,也不好摇他醒来,只好胡乱睡了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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