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甄嬛压抑，短促又痛苦地叫出这一声，直直盯着玄清的眼睛。
恰是甄嬛。她手中还抱着二岁多的予涵。而玄清较着地又是一怔。
从寿康宫返来，小虞臻一起嘟嘟囔囔地，十岁大的小丫头，模糊感觉太后祖母没那么喜好娘亲了，又不敢问。季昭看她小小的人儿倒有了苦衷，内心好笑，便带着她去上林苑逛逛。
“别费事你六叔，虞臻。”季昭嗔了虞臻一句，“不便担搁王爷太久。”
玄清一笑，刚要说甚么，身后却传来一声：“给贵妃娘娘存候。”他身子猛地一僵，那是能够直接看出来的生硬，但是他急于粉饰：“莞柔夫人好。”
“六叔，”小虞臻撒起娇来，“你先别指给我看，让我好好想想，我想不出来你再奉告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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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涵叫了一声“六叔”。玄清声音有些晦涩：“赵王长得真好。”
在知春亭歇了一会儿，正和小虞臻说话，忽而听到脚步声，踏着一地的叶，窸窸窣窣。季昭昂首，还将来得及说话，小虞臻已经欢畅地扑了出去：“六叔！”
甄嬛面色暗淡不明，屈膝道：“恭送贵妃娘娘。”
“你——好吗？”
蒲月樱花最好。只是小虞臻玩疯了，不爱去看樱花，恰好要去桃花林摘那些没成熟的小桃子。季昭哭笑不得地哄了半日，才把小丫头骗到上林苑的知春亭歇歇。知春亭一边是太液湖，湖上铺满了碧绿的荷叶，冷风习习吹来，也有几处冒出小小的花苞。另一边是杏子林，只是现在也没有杏花看。
季昭含蓄地笑了笑，但是掩不住那种高傲：“湛儿是很好。”
玄清亦笑道：“那日皇兄考问予湛，当今天下如何垂拱而治。予湛却反问皇兄为何要垂拱而治。他说垂拱而治是在海内清平、教养杰出、百官知事的环境下的挑选，现在官吏一定贤达，民风一定浑厚，天下一定承平。他不明白为何要考虑垂拱而治而非励精图治。”
甄嬛，玄清，予涵这三小我之间究竟产生了甚么？为何她感觉有些不对劲？
“看这里，虞臻，”玄清指向画上一处，“这里用的是石青。石青本来覆盖性就很强，经层层叠加，质感凝重，与整幅画的墨青、茶青基调浑然一体，素净而不媚俗。固然不似金碧山川那样勾金线，却仍然感受满幅都丽堂皇，这也就是此图较之你之前临摹的前唐的青绿山川更趋成熟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