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七,阿素第一次翻身,跌倒,大哭,得糖球遂喜。”
“三月三,携素放纸鸢,被咬,长乳牙三颗。”
再以后,宿世中元十五年,秦素被人掳去赵国,而桓氏回归倒是中元十六年。
再然后,便是杀人灭口。
她凝目看着那寥寥数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被人负在背上,去花圃里赏早开的蔷薇花,那人的背很宽、也很暖,就像是枕着一片阳光;
她兀自想得入迷,蓦觉身侧暗了暗,旋即手上便多了件东西。
“正月十五,携素出门观傩仪,吓哭,返程熟睡,一觉到天明。”
“这便是那份手记,蓁蓁看一看罢。很多答案,皆在其间。”桓子澄温声说道,站起家来,踱去了一旁。
即使很多事她都忘了,但有那么一部分,她还能模糊地记得:
秦素怔然地看着那本薄册,很久后,双手捧起,翻开了第一页。
难怪二皇子处心积虑地要拿到这本手记,这本薄册,的确是证明秦夙来源的铁证。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意吧。
这般想来,三皇子在寿成殿当晚的言辞,从某种程度而言,实则就是这一局的本相。
阿谁顷刻,又一个疑问跃入了脑海。
她当然情愿看。
“十月初九,阿素初走路,共三步,得玉小巧一枚。”
恰是秦世章亲笔手书。
往下翻看,几近全都是秦素的生长记事,她第一次叫阿母,第一次说完整的话,第一次单独睡觉,乃至包含她夜溺之事,那册子里都记得一清二楚。
开篇第一页,便言了然她的出身。
是的,她还记得一些的。
纸页滑动的声音,敲碎了这湖畔的喧闹,秦素垂下头。
秦素的手指微微地发着抖。
望着面前的微渺湖烟,她渐渐隧道:“既然当年缪姬是被人拉拢才将我盗走的,那我又为何被秦……先秦氏郎主收养?是缪姬失手还是其他启事?这此中有甚么变故?”
拿到手记并毁去,再将阿豆盗走的珍本交予阿蒲,再加上阿蒲身上与秦素不异的朱砂痣。
到处此时,宿世的统统,已是豁然开畅。
她渐渐地翻动着纸页,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下看。
为了钓出二皇子这条大鱼,桓子澄的安插可谓周到。想来,一样是为了钓出二皇子,桓子澄才未曾提早奉告她真相,其目标,便是务要让统统保持原状,不引发对方的思疑。
“这几日事情沉重,我还将来得及审俞氏等人。”桓子澄抬起衣袖,拂过了秦素裙摆上的一片雪花,神情非常温和:“想来那答案就在她母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