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巳呈抱得那摞册子足足有半人高,白巧竟一时无从动手,丰巳呈笑盈盈道,“奴家本身来就好。”
柏子涧对苏锦的态度竟恭敬如见柏炎,柏誉眼中略微滞了滞,有些切磋般得看向苏锦。
此人的心机,不好猜。
苏锦俄然想起祖母同她提及过的平阳侯府的家事。
柏誉眸间淡淡,“我来看看三弟,他但是还未回?”
白巧目光瞥向苏锦。
待得柏誉离了苑中,柏子涧才近前,语气不似方才柏誉在时冷淡,“夫人,二爷是侯爷的二哥。侯爷在云山府邸的时候,二爷偶然会来,此番应是不晓得侯爷去了西南边关。”
柏子涧笑了笑,“二爷长侯爷两岁,是同侯爷生得像,经常有人错认,以是二爷常日出入云山郡府邸都会带半幅面具,本日……许是忘了?”
丰巳呈忙不迭点头,一面随便挑了两本账册递于苏锦手中,一面说道,“侯爷说,家中东西太多太杂,他本身军中事多,底子管不过来,以是想着夫人早些到府邸来,交予夫人打理,这些都是侯爷的私产,请夫人过目。”
苏锦眼睛都忘了眨。
柏誉回身,眉间带了笑意,应了声:“嗯。”
真不是柏炎。
苏锦会心。
柏子涧看了看竹林外,柏誉的身影已完整走远,柏子涧又轻声道,“夫人,另有一事。”
苏锦并未留意柏子涧的神采,只是俯身拾起地上先前掉落的书册,用手扶了扶树上的浮灰,心中想,这几日,怕是都不能在苑中的躺椅上看书了。
苏锦不测,“半幅面具?”
白巧只能跟在他身后,怕他就这么摇着摇着,将书册都摇榻到了地上去。
柏子涧这番解释,苏锦心中了然。来云山府邸的路上她听丰巳呈说过,柏炎一年中有三两个月都在云山府邸,柏誉该当是特地寻了这个时候来看柏炎。
柏子涧笑了笑。
柳家家中的账册都是她在管,她一眼瞧得出究竟。
苏锦想起柏炎早前的叮咛,平阳侯府的人除了柏子涧,让她谁都不要信赖。
柏子涧拱手请安,夫民气机惯来通透锋利,方才若换了旁人,许是在他未说清楚之前便已靠近示好,将侯爷的行迹说了去,但夫人方才应是听出了他话中的防备之意。亲冷淡近,当说与不当说,都拿捏得极好。
他这声“弟妹”来得俄然,苏锦倒是不惊,只福了福身。
柏子涧应道,“侯爷有事未回。”
他也笑笑。
俄然想,早前那些搬过来的嫁奁似是九牛一毛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