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茵枕着靠枕，身上搭了一条绣青鸟云纹的丝绒毯子，闭眼小憩的模样恬然。
舒妃被天子的惊怒吓住了神，但是很快她也委曲愤怒起来。
她毫不肯受这等欺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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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呐，还该软和些才好。
饶是张明德服侍圣上已久，现在也有点发憷，颤抖了两下问：“……皇上今晚是要歇在这儿了？”
夙来沉稳的肃声里突然充满了惊骇，另有一点难以被捕获到的祈求。
“娘娘在内殿安息……”她带路说。
张明德胆战心惊地看着皇上受伤的手，踌躇了半晌，还是一咬牙叫人去备驾。
夜色浓稠，瑜华殿传出一阵碎裂的响声，摆在屋内的铜镜、衣镜无一幸免，被砸个粉碎，室内几近没有下脚的处所。
“……好。”半晌，他沙哑地回应道。
楚妃这女人恐怕当真叫妖魔附了身，皇上昔日里有多宠嬖舒妃娘娘，宫里每一双眼睛都看的逼真。楚妃若不是用了狐媚手腕，如何勾的皇上狠下心肠这般对待舒妃娘娘？
现在脸上红肿还没消褪，舒妃捂住脸颊，面色惨白了一瞬，一咬牙承认道：“是，皇上说得不错，我是妒忌她！但那也是因为我爱皇上！我心系于你，看到其别人在你身边都感觉妒忌悲伤……”
呼吸短促了几拍，他胸膛震惊，蓦地嘶哑一笑。
她不过是听到了皇上陪阿谁女人用膳的动静，才想着叫浣纱求药，好提示他自个儿怀胎不稳的事，博他一怜。
何必呢，他旁观瞧着，能瞧出她对皇上的至心，又何必不时拿话刺人，伤人伤己。
“舒妃娘娘，获咎了。”
楚妃！
浣纱在外忐忑地看张明德一眼，怀着主子气将皇上哄返来的等候，全不晓得御书房里的氛围垂垂地开端剑拔弩张。
夜幕洒下一片暗影，瑶华殿的树影和着晚风婆娑摇摆，很快，不远处宽道儿上一盏盏宫人手提的八角琉璃宫灯如攘攘白云浮动而来，映照的亮光仿佛能使得枝叶头绪尽现。
最后她说：“我不怪你。”
舒妃站在一地的碎片之间，倒映在光滑镜面上的阴嘲笑容支离破裂。
天子轻抚在她额头的手掌垂下来，下颔弧线刹时紧绷，感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狼狈。
她的展转反侧，她的苦苦挣扎，都一一闪现在他脑海里。像是扎了根的藤蔓，延长到每个角落，让他痛苦不堪。
“我帮你包扎吧。”
“说！皇上是不是歇在阿谁贱／人那边！”舒妃阴狠的视野唰地转倒浣纱身上，浣纱不自发颤了一下，不敢与主子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