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瑜,你当真已决定随兄长出海?”慕岚珊语中隐含忧悒。
“出城。”燕北行一声令下,车马皆动。
“你的决定,可奉告了小裴?”
燕北行封住裴云伤处穴道,自主子处取过干净缎巾与伤药,包扎住裴云伤口,后令荀舞瑜两人坐在车舆深处,凛目道:“荀女人,出城之前,莫要再出声气。”
她说着话,两行清泪不自发从眼眶中溢出:“那海岛上,便是不死之法……”
“我,我们……”荀舞瑜语塞片刻,抬眸道,“燕阙主,你与岚珊姐此番互助之义,我此生不忘。花惜玉将对我之积怨转架小云,我本应将他千刀万剐。但现现在,我心下却只要一念,便是寻求救治小云之法。哪怕是有一线转机,就算刀山火海我也心甘甘心面对,以是,燕阙主,就请当是答应我报您解困之恩,让我与小云随您……”
裴云没答复,只在半晌后,紧紧拥住了她,似以心跳牵引着她,在她的长睫上留下唇痕。
烈风瑟瑟,黄沙无垠,转眼天涯又洒下一片星光。
荀舞瑜闻声一怔,已见燕北行踱步而出,而身后也终究传来了偃月城保卫世人的呼喝。
此际,裴云排闼而出。他稳立品躯已然吃力,但还是一步步走向荀舞瑜。
“可你如果如此做,便能够永久再不得与小裴相见。这……值得么?”
慕岚珊离家日久,也将于彼时与世人分道扬镳。临行前日,她叩响荀舞瑜房门,与荀舞瑜两人伶仃行至僻静之地。
荀舞瑜与裴云都没有睡,不约而同踏上了船尾船面。
23沧浪海
“我不准你再说这类话!也不准你再如许想!”荀舞瑜一时心境起伏,畴昔好久才又低语道,“小云,我能够不寻父亲、不恨母亲、不睬花惜玉之仇,只是不能……不能让你死……”
――舞瑜,你的眼睛好红。
船行一月后海上风波崛起,燕北行傲立风中批示世人,巧然避过了突袭而来的风暴。待到晴和之时,巍峨船舰似驶入缥缈之境,阳光半透云雾,一方海岛若隐若现于远方。
荀舞瑜紧抿双唇,目睹偃月城已湮于漠土,而东方渐露鱼白,内心方才放松了三五分,转目面向燕北行。
那若瑶池之岛,就是此行的起点了吧……荀舞瑜忽有种莫名的有力感。她冷静听波浪击打船壁,行动沉重踱回船舱。
荀舞瑜无声喘气,顾不到手上身上感染的血渍,偶尔从窗隙中向外望去,只见星斗漫漫,玄阙步队正浩浩大荡驶往偃月城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