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姨娘翻过手中一页书,“退路?”她喃喃一道,“我从未想过要退。”
如姨娘垂了眸子,“翠云,送张大夫出去吧!”
因着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张大夫连药箱也未带,从怀中取了药瓶子出来,“只要三粒,一刻钟以内,孩子必定落下。”又拿了一小瓶药,“再用了这个,便能瞒天过海了。”他顿了顿,“夫人,该当晓得,即便如此,但是毕竟还是会影响生养的。”
如姨娘瞧着搭脉的大夫收了手,眼神表示翠云取了那药瓶来,复问:“张大夫,再看此物,如何?可有挽救办法?”
蒋玉洁笑了,“粉身碎骨自是不会,如果真的粉身碎骨了,那么拿了卖身契又有何用?”她附在莹光耳畔,稚嫩的声音伴着苦涩的气味吐出的倒是让莹光浑身颤栗的话语,“我要你去取些让女人落胎以后,便是再也不能出产的药物来。你可敢?”
蒋玉洁收回目光,该来的都要来的,那么,该你们吞下的苦果,你们都要一一吞下!
墨迹伴着她的犹疑在纸上盛开出一朵茁壮的墨花,一如心底生根抽芽的怨气。
张大夫抚了抚下巴上稀少的胡子,“这药丸子没甚么特别的,不过是令人绝了子嗣的药,也不是甚么高超的药方儿,不过夫人到底是服了一阵儿,对身子必定有几分影响。”
莹光咬紧了唇,这府里头用得着这玩意儿的只要怡情居那位,如果真的成了,再如何也不会思疑到蜜斯一个孩童身上,看似冒险,实则也算是安然的!她又念及,前儿个,蜜斯的未卜先知。她说的桩桩件件无不该验的奇异情境,垂了眸子,似是赌上了本身统统的统统,“请蜜斯放心!”
如姨娘目不转睛地瞧了张大夫,“不瞒大夫,这后宅里头的事儿,原就是这般,如果我要脉象看上去再也不能出产,你可有体例?”
“你是说……”如姨娘掩了唇,为何早不来晚不来,恰好是此时!她强自按捺了,“约莫半个月后,如果我要保这个孩子呢!”
如姨娘狠了心,闭了眼儿,“无需如此。你拿药来吧!”
翠云哪敢再劝,只感觉浑身都似坠入冰窖里头,端的是冻彻心扉,眼下的如姨娘那里另有刚入府时候的半点天真?倒像是被这府里豢养的貌似乖觉的野兽,敛了一身狠辣,只乘机暗藏,虽是筹办暴露獠牙,狠狠咬下一块血肉。
如姨娘抚着腹中的孩子,目光中一片狠辣,到了现在,箭在弦上,本身还能有别的挑选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