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意想要逆天，改她的命。
空明和尚也不动声色，安静问道：“赤子之心，见之可贵，你如何下得了手？”
她眉眼弯弯的笑看空明和尚：“空明大师，你不肯意治，我也不肯意活，你我何必在这儿华侈时候？”
“做人何必这般古板。”纪云禾道，“那鲛人又不懂药理，你现在不是每天给我开药吗，你随随便便将一味药改成毒药，喂给我吃了，他也不晓得。这本来嘛，治人就是有风险的，能够治好能够治坏，他总不能因为这个怪你。”
纪云禾笑了笑，昂首看他：“巧了，我也是。”
纪云禾唇角颤了一瞬，但脸上还是挂着笑容，似并不在乎他的话。
纪云禾嘴角的笑，此时终究放了下去，她盯着空明和尚，眼中蓦地闪现了一扼杀意，“你最好如你所说，信守承诺。不然，我会让你晓得，我实在并不是个好人。”
这事，空明和尚不肯意，他直言此事难于登天。纪云禾也不肯意，她感觉此事过分折腾，她只想安享“暮年”。乃至不介怀这最后的时候，来得更快一些。
“害他，你不悔怨？”
凡是这个时候，屏风前会加一个禁制，阻断声音，制止两方相互滋扰。
“很好。真是很好，这个鲛人，到底也算是有朋友了。”纪云禾笑了笑，忽而心境一动，又咳了一声，“但是……”
哪怕公究竟在繁忙，到了深夜也有人来求见，长意就会在屋中隔个屏风，他在屏风前的书桌上措置事件，纪云禾就在屏风背后的小茶桌上接管空明和尚的问诊。
而空明和尚却并不筹算放过她，还是步步紧逼：“你一心谋权求上，却在此时，不趁机魅惑鲛人之心，博得信赖，将其击杀，带回京师立一大功……反而到处惹人讨厌，乃至一心求死……纪护法，鲛人生性至纯至性，至今也未能懂那民气的千变万化，但我，可与他不一样。”
纪云禾这话，似刺到了空明和尚，他压住她脉搏的手指微微施加了一些力道，接着纪云禾先前的话道：“其二，谁说那鲛人，不通药理？”空明和尚盯着纪云禾的眼睛，似要还她一击般，笑道，“久病成医，那鲛人从鬼门关爬返来，可有好些时候，都是没甚么好日子过的。”
空明和尚站了起来，瞥了纪云禾一眼，她身形肥胖，几近没有人样，他道：“固然知你当年必有苦处，但我还是不喜好你。”
但这些不过只在纪云禾脑海当中闪过了一瞬。纪云禾神采似毫无所动，连半晌的游移也没有：“我不知，但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