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就发明废墟里有火光,又循着火光找到了昔日的密室。
陆幽并没有太多的感慨。他悄无声气地在废墟当中潜行,寻觅到了昔日赵阳养病时藏身的密室,躲藏出来。
水池前的空位上搭起了祭台,摆好了供物。祭台两侧的丧帐里,天一观的女冠们端坐蒲团之上。祭台后摆着乌木宝座,座上是一个纸糊的假人,穿戴赵阳生前一样的衣装,代替正主冷静地端坐着。
与此同时,有一名小羽士捧着托盘奉到萧背工中。盘中有一沓黄纸,一把金剪。萧后拿起剪刀,渐渐得将那叠黄纸剪出纸人的模样。小羽士再恭恭敬敬地接过纸人,转呈到祭台上供奉。
跃动不安的烛光照亮了她蕉萃的容颜,也照出她脸上既等候又哀痛的庞大神采。
好不轻易到了祭台前,宫女抬来椅子服侍娘娘坐下。一旁的大寺人慕元察言观色了一阵子,才谨慎翼翼地问道:“娘娘,吉时已到,您瞧是不是——”
哭声……是人的哭声!
戌正二刻,萧后的銮驾来至晖庆殿前,缓缓停稳。
两端丧帐里的坤道立即开端诵经。天一观的女观主身披法袍,头戴芙蓉冠,脚踏禹步,手持宝剑来至金泰前。
她的声音颤抖,另有些沙哑。但是喊出第一声,就再没有停下来。
那张脸……除了她心心念念的心肝宝贝,却还能是谁?!
白日里仓猝挂起的百千盏祭灯,仿佛漂泊在紫宸宫的半空中。烛光摇摆,交叉出一条忽明忽暗的门路。
一股黑烟腾起,以后陈迹不留。
陆幽把脸细心地抹了一遍,又稍待半晌,前院那边终究开端有了响动。
我的面具,要换成你来戴上了。
侍立在一旁的小羽士取来金勺,将祭台火盆里的灰烬舀出来洒在地上。阴风吹过,灰烬飘移,仿佛现出了一枚一枚的萍踪。
萧皇后惶然无措,扭过甚去看着观主。女羽士摇了点头,表示她稍安勿躁。
密室当中,有个浑身缟素的青年,正哀哀地抽泣着,一边往火盆中投着纸钱。
观主诵念不断,腾挪跳转约莫过了一炷香是非。高山里俄然起了一阵小风,将祭台丧的白蜡烛吹得摆布摇摆起来。
死寂,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死寂。统统人都竖起耳朵,却几近没有人真的信赖,这一声声呼喊,会获得实实在在的回应。
“阳儿、阳儿……!”
浑身缟素的萧后被人扶下舆轿,才走两步,昂首瞥见晖庆殿宫门上高悬着的白纸灯笼,立即一个踉跄,几近软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