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似无言,只点了点头。

庞夫人思忖,道:“赵令穰先生宅第离此不远,大王无妨去他宅中暂住一宿,也请他代为保密,勿向别人提大王深夜才至。固然按理大王过夜于宗室家中也是不当,但他既与大王及官家都很有友情,想必会在官家面前为大王多加解释,请官家谅解。”

蕙罗答复:“只是平常司饰浑家。”

庞夫人亦朝赵似欠身,浅笑请他们坐。酬酢以后,对赵似道:“本日之事,孝骞与我说了。沈浑家若不弃,但请下榻于此,明日我多遣几位奴婢送沈浑家回宫。只是现在对大王而言,是非常之期,不宜令外人知与沈浑家曾独处一晚,是以彻夜还请大王另寻一处落脚安息,明日与沈浑家错开回宫时候。回宫以后如有人问起沈浑家遇劫之事,你只说与孝骞救下浑家后送她回宫,见宫门已闭,遂与孝骞送她至吴王府我身边,随即分开,与她饮食于城中一节就休提了。”

赵似当即起家向她见礼,口称“婶婶”。蕙罗便知是吴王夫人庞氏,亦随之施礼如仪。

赵似旋即前去赵令穰宅第。庞夫人则让人清算客房,请蕙罗安息。

今上即位,不但章惇蔡卞,连这位福国夫人也将阔别权益,那些政治上的是非对错,只能封存于史乘中。她车舆垂垂消逝在赵似眼角余光尽处,令他俄然有种感受,关于王荆公的统统,仿佛都随她的车辙,埋没于这半夜汴京暗淡不明的雾雨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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