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似稍显踟躇,但还是答道:“大宋东北方有女真、室韦,北有契丹,西北为西夏、回鹘,西南则有吐蕃、南诏。劲敌林立,尤以契丹、西夏为甚,长年对峙,往西方陆路几被隔断,是以现在最宜操纵东南边海道上风,与南海诸国互市,生长市舶。我们卖到外洋诸国的是药材、丝绸、瓷器、茶叶等可莳植养殖或制造、不竭出产的商品,而诸国运往大宋的倒是香药、珠宝、象牙、犀角等珍稀之物,如此买卖,有百利而无一害。国朝以来,天子在本地多个港口设置市舶司,点检抽解贩子运回的货色,分红粗细两色,按比例抽取多少,而很多宝贵香药,番商不能随便与大宋臣民买卖,只能供应市舶司博买,再运往京中措置,部分内藏,部分交由香药榷易署售卖。此二项赢利颇丰……”

赵似起家,跪倒在赵煦榻前,昂首请罪,却又道:“实在臣很想生于平常百姓家,十年寒窗,科举退隐,做一名退可感受民生痛苦,进可面君直言进谏的士大夫,而不必碍于宗室身份,终此平生庸庸碌碌,无所建立。本日陛下既问臣,臣便把内心话大胆说与陛下听,陛下若觉在理,臣也甘领罪恶,任陛下措置。”

蕙罗回到福宁殿,用经瓶把清供三友插好,便捧了送到赵煦榻前请他看,申明是赵似冒着风雪去玉津园寻来的。赵煦问:“他为何不来?”未待蕙罗答复,他旋即明白了,叹了感喟,叮咛杨日言:“去请十二大王过来。”

见赵煦略有兴趣地再顾模型,赵似双目闪亮,指着那艘海舶兴冲冲地再对兄长说:“国朝之前,远洋飞行一贯由番商把握,国人无大型海舶可供远航。现在大宋海舶制造已日渐精进。臂如这类船,什物长十余丈,深三丈,宽二丈五尺,可载二千石,篙师海员六十人。中部分为三舱,前舱在头樯和大樯之间,设有灶和水柜,基层则是海员寝室。中舱分为四室,皆为储藏货色所用。后舱人称‘乔屋’,状若楼房,设有窗栏可朝表面景。船上头樯高八丈,大樯高十丈,顺风张布帆五十幅,轻风挂小帆十幅,偏风则用利篷以把持。船底尖形,吃水深,可抗风波打击。这类国人便宜的船在东南沿岸来回频繁,远洋海运已不再是番商天下。”

“那么,你是感觉,爹爹与我,都错了,不该变法?”赵煦呼吸渐趋短促,喘着气问。

赵煦蹙了蹙眉:“你晓得市舶榷易岁入多少?”

赵似摆首道:“实在市舶之利最厚,只是向来不为天子正视。若措置合宜,所得动辄逾百万,又不会像青苗法那样轻易遭致取利于民的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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