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完鬓发,把额发分红几缕,梳成云尖状后,蕙罗为太妃挽好顶髻,再簪上两朵做成并蒂莲状的绢花,又选了一个点翠凤鸟衔珠步摇插上,最后在额发上贴大小七枚云母、水晶和碧玺做成的同心花钿,这抛家髻便完成了。这发式公然雍容华贵,太妃摆布边首,几次细看,不由喜形于色,道:“如许一梳确有新意,的确像换了小我似的。”

“合适,”赵煦一笑:“不收才分歧适。”

见蕙罗兀自沉吟不语,杨日言直把梅花递到她手中,浅笑道:“快拿去插瓶罢。今后你自会发明,十大王的眼睛和鼻子都与众分歧,他能够留意到芦草扶风的美态,也能闻前程边红蓼的一缕暗香。”

杨日言把绿萼梅送至蕙罗面前,道:“本日我去端王宫中与他商讨绘陈贵仪写真事件,花圃内梅花盛放,端王便剪了一枝绿萼梅给我,嘱我带来给你,说梅花当中他最爱绿萼,愿请蕙君共赏此花清芬。”

杨日言走后,蕙罗把绿萼梅插在花瓶中,怔怔地看了半晌,又取出日前他所送的礼品,手炉、香盒及高丽摺叠扇,手指一一抚过,感受如闻梅花暗香,内心安宁而愉悦。翻开摺叠扇,看着那阕小山词,与赵佶相处的几个细节悄悄浮上心头:月夜寻香之下的相逢,为他换衣时的打仗,凌晨薰衣的叙谈,天然另有他那两次浮滑的无礼之举……

说到这里,不知想起了甚么,她笑意渐深,目光柔若春水,语气也暖和很多:“当时我常把头发拢起来挽个高椎髻,耳边留两缕长长的鬓发,薄薄的,像蝉翼一样……”

还在胡思乱想,忽闻有人拍门。蕙罗开门一看,见是杨日言。他像是刚从内里返来,风尘仆仆地,手中持着一枝盛开的绿萼梅花。

杨日言道:“大王说,梅花萼蒂,普通都作绛紫色,惟此花绿萼,连枝梗都是青的,特为狷介。于百媚千妍中乍见此花,更有九疑仙子萼绿华之叹。何况此花清芬高雅幽远,与别品分歧,是以最为钟爱。”

修剪好太妃两道长鬓,蕙罗翻开奁盒取出刨花水,沾湿鬓发令其贴面。太妃闻见香味,便问蕙罗:“你这刨花水挺香的,不是用榆树刨花泡的么?”

蕙罗踟躇道:“这……合适么?”

太妃笑着摆首:“那发式只要小女人梳才都雅。我若现在再垂两道薄如蝉翼的长鬓下来,别人该说我老妇聊发少女狂了。”

傍晚时回到居处,见太妃的礼品已一一列举在室中。蕙罗看了看,见此中有几个翠翘形状很新奇,便拾起细看其工艺,一时髦起,亦在妆台前坐了,挽了个稍高的发髻,再把翠翘簪在鬓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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