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家坐在打扮台前,妆台上一支红烛已经燃尽,徒留累累烛泪。层层叠叠,仿佛一次次愈合又一次次被强行揭开的伤口。
晟曜展臂将我搂入怀里,“是我说话欠考虑了。”
我咬牙挣开来,站到离他几步远的处所。
殿内一片寂静。
稠密的长发方才散开来,蔻儿吃紧在门外禀道:“良媛,殿下来了。”
翠浓目睹我景象不对,便与蔻儿用心谈笑想让我畅怀些,我却始终一动不动的垂首坐着,眼皮也没抬一下。
晟曜发觉我的冷酷疏离,直起家子,问道:“你本日如何了?一副心境不佳的模样。”
也等一个明白。
晟曜挥手让宫人们都退了出去,走近我,哈腰扶住我肩头,在镜中与我对视,调笑道:“这里不是另有宫中最美的一朵?那里就落尽了。”
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滴下来,“便是昨日午间,你也还说只等着我――”
他一语不发,却将我搂得更紧。
“谁曾想,到现在竟是这么个风景,这殿下待管惠英到底是如何个事儿!”阮良娣说着说着不由自主的拔高了调子。
阮良娣见我始终不言不语,不由感喟道:“我目睹殿下接你入府、宠你入骨,一向觉得,他的阿谁她会是你、只是你。”
她还是坐回我身侧,对应淳春道:“刚才失礼之处,望mm包涵。mm如果无事,先行回宫吧。”
我悄悄摆手让宫人们都退了出去。
翠浓筹措宫人摆了晚膳,我一言不阐扬手让撤了。
我垂下眼眸。
阮良娣的身子晃了晃,我伸手扶住她。两人一起在亭内美人靠上坐下来。
我站起家,福了一福,不咸不淡的道:“恭贺殿下,喜得贵子。臣妾欢乐雀跃极了。大齐皇嗣连绵,想来宫中俱是欢颜。臣妾一个婢子出身的妾妃,岂敢心境不佳!”
我的心仿佛再次被放在犬牙交叉的波折条上用力划过,又刺痛起来。
很久的沉默后,我只说了一句话:“去,查管惠英近一月的太病院记档。”
阮良娣恨声道:“我也是本日才晓得殿下新宠管惠英,这才来园子里散散心,不想见了海棠春尽,便自顾自的伤感了些。谁晓得她竟已怀有皇嗣!”
我点点头便要起家,一向在亭内另一侧立着的应淳春此时道:“春儿仿佛听到,惠夫人说她有了身孕……”
我扯动嘴角笑道:“你说,是也不是?”
我挪开视野,伸手取过白玉梳自顾自的梳理起长发来。
她这眼泪,大略是因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