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小尽欢语气里满是落寞。他松开手，后退几步，尽力举高头，悄悄地问：“哥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咧嘴一笑，暴露一口明白牙。“以是，你可不能……把我丢、丢了……”
沐余生心猛地一跳，这是……
“叶尽欢！”
他头晕得很，喉咙里都有血腥味儿，是他找萧落来的，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萧落死在这儿。
那群蝙蝠追着他们不放，而没了修为的萧落就是个花架子，开首还能跟上叶尽欢，垂垂地，就有些落下了。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雨停了。地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走上去很轻易打滑。
四月月朔，日色不错，阳光温暖明丽，玉鸣山上蒙着一层水汽，映着光，亦幻亦真，似身处在迷烟昏黄的幻景当中。
“姓叶的！小爷但是看你不幸才来的。快想办……啊！”威胁的话还未说完，又被咬了一口。
啪啪啪啪，豆大的雨珠儿打下，暴风骤起，猝不及防地，一瞬就吹走围在他身边的碎片。
周遭场景已变，成片的竹林，一山又一山的桃树，低矮粗陋的房屋。这是桃花坳！他曾经在这里住了两年两个月十七天。
“萧落。”他喊着。
都不消提示对方，两人皆是拔腿就跑。萧落慌不择路，朝西边跑去，又一不谨慎被绊倒，叶尽欢一把拉起他就跑，完整不顾他在大呼着“痛痛痛”。
再摔，再爬起来。
沐余生闭眼。罢了。他蹲下身来，伸脱手想要替小尽欢擦擦脸，还未触碰到，这统统，就在面前，霎那间破裂。
“哥哥，”小尽欢甜甜地再喊。“哥哥你如何不说话？”
沐余生认得，那是叶尽欢，十七岁的叶尽欢，被逐出宗门的叶尽欢，不幸又可爱的叶尽欢。
他踉踉跄跄地跑着，眼眶红肿，溅起的泥水落到他脸上、头上、衣服上……浑身都是。
“死不了。萧落说得很轻，几近让人听不见。“年纪悄悄的，说死不死的何为……”
“死了没？”
反几次复，手上膝上尽是伤痕，直到，追够了。
沐余生节制不住本身，被迫跟着叶尽欢走着，一步一行，一行一步，入夜的时候，回了桃花坳。
不知过了多久，萧落已没了知觉，他感觉累，累极了，还乏，乏极了，他到绝顶了。他使出最后一点力量，挣开叶尽欢。
白衣少年，披头披发的，正彳亍前行，忽而放声大笑，忽而低低抽泣，像一个找不到的疯子，彷徨无助，痴痴癫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