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盘瘠薄，气候苦寒，一年里只能种一季粮食，百姓再如何辛苦劳作，也存不敷过冬的粮，年年都要靠关内布施，以往到了这个时候，谢家会游说关内富户来施粥赈灾，但本年圣驾在，他们天然不好越俎代庖，幸亏谢蕴以天子的名义设了粥棚，再加上劫夺了蛮兵的粮草返来，本年丰州百姓起码能安稳度过这个夏季。
他实在是忍无可忍，这才吼了一声。
殷稷靠在床头坐了起来，“深切蛮部，虽说冒险，可势在必行。”
以是说，偶然候这些姐夫妹夫是真的讨人厌。
“分开也有分开的好处，娇娇这几日每次来都粘人得很。”
谢济：“……”
“民气这东西，不会一向被掌控，”殷稷倒是很笃定，“无益可图天然是朋友，可当惠不敷分之时，反目也只在一瞬，放心吧，会有人替朕去搅乱这池浑水的。”
他出声扣问，谢蕴这才回神，似是对他发觉了这件事并不料外，只苦涩一笑：“他不太好，能够已经连药都喝不下去了……兄长，要快一点，得再快一点才行。”
谢济黑着脸进了门，一抬眼却见那碗药还没喝完，当即就想走。
谢济平白受了这一通讽刺，气得回身就走，连礼都没行，本想找个清净处所平复一下表情，成果刚走到花圃，就瞧见谢英佳耦坐在亭子里，关培捏了个巴掌大的雪人——这两天丰州下了一场大雪，到处都是雪。
殷稷顺手摊开在被子上，却只看了一眼就合上了眼睛。
谢蕴侧头看过来：“兄长先出去转转吧，等皇上喝完了药再去传唤。”
“夫人，给你。”
谢济：“……”
谢济一听也来了精力，抬手将舆图递了畴昔，可殷稷明显伸手来接了，却径直错过了舆图，在虚空处抓了一把。
“只怕楚镇不会入彀。”
谢济禁止不住的吼怒透过门窗传出去，半个关宅都被轰动，下人和保卫纷繁侧头朝那座院子看畴昔，可被指责的人却毫不惭愧。
他一顿，模糊发觉到了不对劲，却没多言，只将舆图塞进了他手里。
“就差一口了……娇娇，舅兄真是急性子。”
谢济目光闪了闪，谢英在千门关十数年，对这周遭的事知之甚清，曾提起过回鹘的崛起，他揣摩着该当和殷稷有关，却见机地没有问出口。
殷稷抬抬手，没让他持续说下去：“减免赋税，治本不治本，将舆图拿过来。”
“仗着天时，蛮部躲藏不出，大周对各族辖制渐弱，威慑不敷，才变成本日之祸。”
殷稷靠在床头，手指头都不肯动一下，谢蕴将药递到他嘴边他才肯张嘴，喝两口还要嫌一句苦，要谢蕴说两句好话才肯将药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