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盯着他汗湿的额头看了半晌,硬生生被他给气笑了。
“还穿不穿?”
玉春满脸茫然,是吗?
“你给我脱了!”
“井女人,你没事吧?”
她咬牙切齿道,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钟青不敢再辩白,磨磨蹭蹭地往马下挪,脑筋里转的动机都是如何才气再拖一拖时候。
殷稷猜疑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在衡量这句话几分真几分假,眼底都是夺目,半晌后他被压服了,谢蕴是不会坑他的。
“抬手……翻个身。”
“还穿不穿?”
他磨了磨牙,现在却顾不上发作窦兢,只能看向谢蕴,试图编个瞎话蒙混畴昔:“北地酷寒……”
马蹄声哒哒作响,并且越来越近,殷稷心脏突突直跳,一扭头就瞥见谢蕴追了上来,他神采一变,一夹马腹就要加快,可却被窦兢一把抓住了缰绳:“皇上,您不能再往前了。”
他抬手要解系带,他也是真的热了,谢夫人这狼裘做得过于丰富,外头是狼皮,里子是白狐狸皮,这两样对在一起,的确密不通风。
谢蕴却又抓住了他的手:“回龙撵再说,别着了凉。”
谢蕴被他气到手直抖:“我说过了,父亲母亲不会反对……你到底要我说几遍?”
殷稷觑了她一眼,见她神采发青,一副没有筹议余地的模样,内心一沉,这景象可不好办啊,但是——
龙撵闲逛了足有一刻钟才消停下来,玉春竖起耳朵,只闻声天子有气有力的声音说了一句话,他只听清了几个字,说的是不穿就不穿。
“……那是岳母给我做的……”
她借着衣裳的讳饰探手畴昔,在他颈后摸了一把,湿漉漉的,里衣几近要被汗渗入了,她将手递到殷稷跟前,男人扭开首,强装看不见,谢蕴的手追了畴昔,他便又换了一个方向,最后干脆把眼睛给闭上了。
话音落下龙撵里才响起另一道声音:“热水和衣裳到了吗?”
殷稷冷静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只当是没闻声,谢蕴看得心痒,俯身就压在了他身上:“恼了?”
冷不丁前面的马车里传来一声痛呼,他昂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唐停的马车,而马车里还坐着井若云。
“我不那么说你肯出去?你看看你身上都汗湿成甚么模样了?”
“无妨,千门关定然安稳。”
谢蕴顺着他的手看了畴昔,就瞧见蔡添喜骑着一头驴正慢悠悠地跟在龙撵前面,那速率别说去追殷稷了,怕是等人进关到了谢家,她都还没影呢。
谢蕴关上车门,细心清理殷稷的身材,等擦拭洁净才给他换了新的里衣和外袍,又给他系了护膝:“行了,骑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