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却浑然不顾,走得大步流星,蔡添喜一起小跑着才追上,很想劝他一句雪天路滑,把稳脚下,可看他神采乌青,仿佛覆盖着乌云,话在嘴边转了几个圈也没敢说出来。
此次只怕是没人保得住了。
“关门,本日朕谁都不见。”
为甚么进宫?
谢蕴被吼得愣了一下:“我做甚么了?”
殷稷一扯嘴角,笑意却完整不达眼底:“我如何了?你不晓得吗?你做了甚么你不晓得吗?!”
这类事情能做吗?
“这雪越来越大,皇上如何不撑伞?”
殷稷抬手捏住了她的脖子:“你去含章殿干甚么?”
殷稷仿佛戳中了痛脚一样,声音嘶吼得近乎破音:“你既然不信朕,又为甚么进宫?!”
她扶着门板渐渐跌坐在地上:“当年的事,我身不由己,我解释过很多次了……”
谢蕴本能地点头:“我没有,我说了我没去,你为甚么不信我?”
毕竟他们还没用晚膳,她内心是有些等候的。
殷稷这才一抓谢蕴的手,拽着她进了内殿。
这话殷稷还没反应,却听得蔡添喜头皮发麻,恐怕下一瞬殷稷就会发作,但是对方却非常沉着,乃至连神采都诡异的平和了一些。
“蔡添喜!”
谢蕴方才就发觉到了殷稷的表情不大好,可她不晓得对方刚才是去了一趟含章殿,更不晓得庄妃会走那么一招险棋,将她的事都抖落了出来。
“朕说的是明天!”
可在迈出去的前一刻,她还是再次开了口:“也许你感觉没甚么辨别,可我还是想奉告你,我当初奉告庄妃的,是助她登高位,不是得宠。”
可这话说出来殷稷也是不信的吧。
“我明天没去……”
新年刚到,宫里到处都张灯结彩,透着一股子热烈,可越是热烈,越衬的殷稷骇人。
忽而是他高高在上的拿着谢家人来威胁她,义正严词地指责她,奴婢如何能记恨主子……
谢蕴这才认识到,殷稷的火气是冲着她来的。
她从未和庄妃泄漏过殷稷的涓滴,说助她的高位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做个饵吊着她罢了。
谢蕴女人,你可自求多福吧。
蔡添喜半晌都不敢游移,赶紧让人关了门,还连宫人都遣了下去。
殷稷寂静半晌,蓦地笑了出来,笑声逐步阴鸷,又变得沙哑:“疯了吗?疯了的不是你,而是朕……谢蕴。”
她微微侧开首:“只是去送吉服……”
那两个字过分刺耳,谢蕴本能地点头否定:“不是叛变……”
殷稷扭开首,似是再不肯意瞥见谢蕴:“她今后再也不是贴身女婢了,换小我上来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