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多言，找到秀秀领着她从乾元宫后门走了出去，陈安不晓得甚么时候堵住了这里，约莫是怕有人会从后门逃窜，可瞥见薛京带着两个女人的时候，他却没有难堪，摆了摆手就让守城军让出了一条路。
“但是……”薛京万般顺从这个成果，“姑姑醒过来如果诘问，臣要如何和她交代？臣不止没能庇护您，还临阵脱逃，姑姑如果见怪……”
他本该是惊奇的，乾元宫这么伤害，太后不该过来，可他的内心却一片沉寂，仿佛统统的情感都已经弃他而去，以是他就只是那么平平无波地看了她两眼。
“薛京，”他低声开口，闻声脚步声时却连转头都舍不得，他一下一下摩挲着谢蕴的发丝，“带着你统统的人跟她一起走吧，走你们腐败司的暗道，去千门关。”
这个来由还算充分，谢蕴略微松了口气：“今后有的是机遇。”
鸡鸣起，卯时至，天亮了。
然后他会返来，如果当时候殷稷还活着，他会如同当初的誓词普通，做他的刀，做他的盾；如果来不及了，他会尽一把刀最后的任务，为他报仇。
殷稷弯下腰，替那断了双臂的小禁军擦洁净了脸上的泪水：“去吧，放下兵器，去他们那边。”
殷稷含笑应了一声，他眼也不眨地看着面前这张只暴露来一半的脸，很想问问她，能不能把面纱解下来，能不能让他完整的看她一眼，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殷稷推开门，徐行走了出去，驱逐他的，是数不清多少双庞大的眼睛，是那些宫人和禁军。
她没再说了，她如同以往那么多次一样，悄无声气地睡了畴昔，只是眉宇间再也没了以往的温馨平和，她眉头蹙着，仿佛是被乾元宫外的杀气惊扰了。
“如果这些人死保，你还是能逃出去的，不尝尝吗？”
薛京跪了下去，既是哀告又是回绝：“皇上，让他们送姑姑走吧，臣留下来，臣承诺过寄父，不管如何都要庇护您，臣……”
因为除了那边，他这短短的平生里，竟再找不到第二个值得去回想的处所。
“好，”殷稷低声承诺下来，那么干脆利落，容不得人思疑，他语气里乃至还带着神驰，“我也很想去谢家看看。”
他晓得她会睡畴昔，连一句道别都不能和他说，可唯有如此他才气狠下心来送她走，他怕她会说不走，更怕她会说她要走。
许是怜悯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面，谢蕴服了药反而有了几分精力，和他说了好一会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