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闪过冷意，正要辞职下去给殷稷找些费事，就听上首的人再次开了口：“春闱期近，萧参知既然有工夫，就好生教诲一下家中后辈吧，本年国子监大考，三甲尽数被荀家摘去，都说萧家是诗书世家……”
打一巴掌再给个枣，不管这枣甜不甜，坏不坏，他都会感觉是好的，会连那一巴掌也忘了。
蔡添喜赶紧去通传，未几时便带着食盒返来了，前面却还跟着参知政事萧敕。
话是好话，可阴阳怪气的，蔡添喜忍不住看了畴昔，就见一丝不满自萧敕眼底一闪而过。
“罢了，就在这里用吧。”
他忙不迭将奏折捡起来，这恰是国子监监生呈上的奏折，只是例行公事的奏报，却不想狠狠打了萧敕的脸。
可他也只是叹了口气，毕竟殷稷对萧家的确心存感激，向来没有因为这类事黑过脸，他一个主子天然也不好多说甚么。
一句话的工夫他已经沉着了下来，猜到天子这是因为他插手后宫的事愤怒了，让他宠幸萧宝宝的事也不好再提，但内心却很不满这般行动所透暴露来的苗头。
“要过年了，也该热烈了。”
萧敕神采很较着地生硬了一瞬，却仍旧起家装模作样地行了礼：“皇上重情重义，刚回宫三年就对太后这般孝敬，真是臣等表率。”
只是太后约莫猜到了他会来，又拉着惠嫔在说话，他不堪其烦，借口身材不适辞职了，表情沉闷地回了乾元宫。
可这俄然间的轻松，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可明天他却懒得动，谁都不想见。
殷稷语气蓦地冷厉起来：“朕脸上都跟着没光！”
殷稷没开口，却俄然昂首透过御书房的大门看向了宫墙，邻近年关，皇宫里已经焕然一新，到处都是写着福字的大红灯笼，看着倒是喜气洋洋。
但是此次殷稷却没有接下话茬，反而神采一凝，目光冷冷地落在萧敕身上，直看得对方不安闲地低下了头，这才一声轻笑：“萧参知就不必和朕学了，孝敬虽重，可到底忠敬才是为臣的本分，你说呢？”
这句话像是提示了萧敕甚么，他忙不迭叩首赔罪：“是臣教子无方，皇上放心，春闱之前，臣必然严加管束，此次了局，绝对不会让皇上绝望。”
“该用早膳了，不如主子请良嫔娘娘来服侍？”
他坐在御书房里，看着空荡荡的桌案，一股莫名的茫然和怠倦俄然涌上来，他放松身材靠在椅背上，抬手揉了揉眉心，迟迟没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