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猝然昂首,一声悠长的钟鸣响起,子时到了。
太后没再言语,只目送殷稷越走越远,直到那肥胖的身影消逝在漫天热烈的炊火里,她才收回目光,将落在地上的扳指捡了起来,却又迟迟没分开。
他下认识想抬手揉一揉,长远的画面却俄然浮了上来,妇人责怪地抓住了他的手,温声呵叱他——莫要拿脏手揉眼睛,我去拿帕子。
罢了,应当也不是甚么紧急的事。
似是嫌壶嘴倒酒太慢,他丢开了壶盖,抬头狠狠灌了一口:“归去吧,放你一日假,去陪陪蔡添喜吧。”
殷稷这才回神似地喝了那杯酒,随即一扔酒杯,拎着酒壶往窗前走去:“这时候进宫,看来是得了动静了。”
她很清楚,本身大抵率是回不来了。
故而直到谢蕴被送出了二宫门,上了一辆早就候在那边的马车,宫内仍旧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