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显是已经下了早朝，着一身玄黑绣金线的常服，帝王的严肃少了些，却更加锋利冷酷。
谢蕴的确只是个宫婢，论年事也不过双十，可她不爱笑，又生的气度，初见时便让秀秀从内心感觉畏敬。
话音不等落下，殷稷已经回身走了，头都没回一下。
“谢蕴，初度见面，你就拿稷哥哥来压我，真是好大的胆量啊。”
宫婢固然卑贱，可她毕竟是天子身边贴身服侍的人，代表的是殷稷的颜面，见太后尚且不必跪，何况宫妃？
殷稷蓦地开口，手也自她额间抽走，神采冷酷里带着烦躁。
公然是来找茬的。
殷稷不冷不热的哼了一声，将手里拿着的书递到了过来：“虽说是世家贵女，可宫里的端方毕竟不一样，谢蕴女人能者多劳，就好好教教后妃们吧。”
谢蕴皱起眉头：“做甚么去了？凌晨为何没喊我？”
她回神后赶紧施礼：“奴婢过分懒惰，请皇上惩罚。”
许是这两天殷稷折腾的太短长，也或许是担忧今后的日子如何过，总之这一宿谢蕴翻来覆去没能睡好，第二天一睁眼，脑袋就昏昏沉沉地疼了起来。
谢蕴摇了点头：“不必了，我还得去拜见新妃们。”
但最紧急的，还是她的另一个身份，她还是殷稷的青梅竹马。
悦妃隔着一丈远停了脚，可开口的却不是她，而是打小跟着她长起来的大宫女沉光：“猖獗，见到娘娘，你竟敢不跪？！”
她强撑着坐起来，一抬眼却瞧见窗外天气大亮，早朝的时候怕是都过了。
谢蕴寂静下去，那东西有多奇怪，她比谁都清楚，因为那是殷稷特地做好了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但秀秀前脚出了门，后脚就又退了返来，神采写满了严峻：“姑姑，昭阳殿的悦妃娘娘来了，说要见你。”
“是奴婢僭越了。”
这事理大家都懂，按理说悦妃不该在这上面挑理。
她无可何如，只能叹了口气承诺下来：“是，奴婢这就去。”
她一怔，忍不住抬眼看了畴昔。
她不敢担搁，赶紧起家迎了出去，但没走两步，就瞧见一鲜艳明丽，打扮繁复富丽的宫妃，正带着乌压压的宫人，气势汹汹的朝她走过来。
他知她怕冷，知她怕热，知她不喜炉火，知她不喜寒冰，他说要那玉小巧替他夏季添暖，夏季送凉。
谢蕴的眉头仍旧皱着：“你是我的人，正殿的人使唤你做甚么？”
“玉小巧……传闻是一个玉雕的小球，非常奇异，冬暖夏凉的，可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