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却到底没能再脱手，她内心还是信赖谢蕴有本事动她的。
谢蕴张了张嘴，话未出声，血沫先溢了出来，她抬手擦去，神情并未见涓滴波澜：“太后既然不信，又何必再问？”
她看着完整无话可说的太后，一字一顿道：“事到现在你只要一条路能走。”
这是太后闻所未闻之事，饶是她再如何纯熟油滑，这一刻也有些失态了：“甚么第二道先皇遗诏？你还晓得甚么？”
话固然这么说，可她却没了再脱手的意义，伸手扶着青鸟抬脚进了幽微殿的房门。
谢蕴嗤笑一声，自地上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向太后，“在我面前，太后何必弄虚作假？”
谢蕴伸出舌尖舔了舔溢出血沫的唇角，抬眼看了太后一眼，却不过半晌就低下了头：“既然是太后亲身脱手，我天然无话可说，只当是还了秦嬷嬷的命吧。”
太后凤眼圆睁：“贱人，你当真敢骗哀家？！”
“荒诞！”
太后被她的急转噎住了，好一会儿才拍着胸口缓了这口气，她冷冷看着谢蕴：“你觉得哀家还会信你？”
“倘若另有第二道先皇遗诏呢？”
太后一声低喝：“眼下我荀家立于不败之地，何必与报酬谋？如果他当真想如此，又何必失落？”
谢蕴却仿佛没瞥见她的神情窜改，泰然自如道：“可惜密旨的事晓得的人毕竟未几，幸亏荀大人高瞻远瞩，晓得想保住荀家唯有一条路能够走，那就是上天子的船。”
谢蕴撑着身材跪坐在地上，仿佛不晓得该如何答复这个题目一样，自言自语道：“是啊，我如何敢撒这类谎呢？我如何敢的呢？”
“龙船上关于谢荀两家的传言，想必太后都有所耳闻，那并非空穴来风，荀大人是四人里独一晓得先皇密旨的人……”
带着鸽血红宝石戒指的手悄悄一抬，软轿这才落地，太后扶着宫人的手渐渐走到了谢蕴面前，二话不说一巴掌就落了下去，目睹谢蕴被打得歪过甚去，她这才嗤笑一声再次开口：“哀家本日偏要动你，你能如何？”
谢蕴脸上这才呈现了旁的情感，不甘犹疑气愤，仿佛堕入了极其艰巨的挣扎里，可最后她还是让步似的叹了口气：“人在屋檐下，罢了，我便说实话吧，荀大人的确不在我手里……”
青鸟一愣，下认识劝止：“太后不成，这贱人狡计多端，您……”
谢蕴却并没有解释的意义，她神情冷厉，步步紧逼：“我晓得甚么不首要，太后只要晓得大周苦世家久矣，天子一死，民怨必然沸腾，届时靖安侯振臂一呼，号令天下兵马入京杀贼，你荀家挡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