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低头看了一眼，神采黑沉：“你既然不识好歹，朕天然懒得华侈时候，罢休。”
谢蕴僵住了，只要一次罢了，恰好赶在了殷稷面前，如何就这么巧……
谢蕴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他，可却从没有考虑过他的表情，这个女人只是不想欠他的罢了。
廖扶伤端着汤药出来的时候，谢蕴正伏在床头发怔，她神情几近木讷，那么呆了好久眸子都未曾转动一下。
“天然是……不然我还能依仗甚么呢？”
如果当初她没有轻信齐王，如果能如愿和殷稷结婚，谢家没有颠覆，那先皇还敢这么算计殷稷吗？
可这毕竟是下人房，并没有笔墨纸砚，幸亏先前蔡添喜将她的衣物送了过来，她取了件洁净的里衣铺展开来，咬破手指筹算写字。
“姑姑，再喝一点吧。”
可指尖却没有血迹，她挤了挤也毫无用处，只得将伤口咬得更深了一些，血珠这才排泄来，可却只写了一个字谢蕴便愣住了，她的血是黑的。
廖扶伤见谢蕴僵立不动，唯恐她又改了主张，催促里带着几分忐忑，幸亏谢蕴回神后甚么都没说，只是低头一口接一口地将那碗汤喝了出来。
殷稷仿佛耐烦告罄，抬手悄悄一拽，便将谢蕴绞紧了手指才抓住的衣角拽了出来，他仿佛感觉衣裳被这一抓弄脏了似的，抬手悄悄弹了两下。
她满目悲惨，莫非是天意如此吗？天意不准她压服殷稷，不准她替殷稷去走那条死路。
谢蕴仿佛被他的神情刺痛了，尴尬地闭上了眼睛：“我只是想救你……”
谢蕴艰巨点头：“我真的不是成心……”
“别，别走……”
殷稷抬手将那碗汤打翻，在刺耳的碎裂声里他摁住了心口：“调几个太医过来，奉告他们，谢蕴如果出了事，朕拿他们是问！”
“是。”
但是凭甚么？皇家未曾哺育过殷稷一天，凭甚么要用他去收拢皇权？而那些被天下扶养，自小享用着皇家尊荣的皇子们，却只要悄悄抬手，便能坐收渔翁之利？
钟白仓促追上来，手里还端着刚才被殷稷塞进手里的汤碗，眼看着两人又吵得不成开交，他有些无措，不晓得该不该劝。
他背转过身去不敢再看谢蕴，一下一下深呼吸，等那锋利的痛苦减缓下来他才再次开口，声音冷硬：“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谢蕴，朕绝对不会让你如愿，这笔债没有人会和你讨，但如果你真的这么有知己，那就背负一辈子吧。”
太医想喂一小我吃东西，天然有的是体例，只是过程不太面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