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先歇着，如果不足力就略微走动走动，明早我再来。”
打从悔婚以后这还是她头一回这般明白地表达出对殷稷对她的首要性，她如许的性子，若非走投无路，毫不会说出这类话。
殷稷抬手将那碗汤打翻，在刺耳的碎裂声里他摁住了心口：“调几个太医过来，奉告他们，谢蕴如果出了事，朕拿他们是问！”
四下喧闹，连水流声都细不成闻。
廖扶伤见谢蕴僵立不动，唯恐她又改了主张，催促里带着几分忐忑，幸亏谢蕴回神后甚么都没说，只是低头一口接一口地将那碗汤喝了出来。
“好好好。”廖扶伤赶紧将人扶了起来，将碗递了畴昔，谢蕴抖了几次手才拿住勺子，颤巍巍喝了一口，她唯恐本身再吐出来，吞出来后便紧紧咬着牙。
他忍不住开口，却被一声尽是讽刺的轻笑打断：“真是可贵，以往朕用尽手腕逼迫，你都不会说出这类话来……遭遇大变，谢女人公然是不一样了……”
殷稷低头看了一眼，神采黑沉：“你既然不识好歹，朕天然懒得华侈时候，罢休。”
太医很快被调了过来，就住在谢蕴隔壁的房间里，随叫随到，门口的值守也换了更加可靠的禁军。
但是热流淌进胃囊，没有痉挛，没有抽搐，身材安静得不成思议。
如果当初她没有轻信齐王，如果能如愿和殷稷结婚，谢家没有颠覆，那先皇还敢这么算计殷稷吗？
汤药被递了过来，廖扶伤谨慎地举着勺子：“姑姑，喝一点吧，我们现在有皇命在身，您如果还不肯喝，只能用些非常手腕了。”
廖扶伤松了口气，却也不敢给她吃太多。
她断断续续开口，仿佛这句话用尽了满身的力量。
“我本身……喝。”
门外的禁军闻声了动静，却只是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动，他们服膺之前两个禁军的经验，对屋子里的事一概不闻不问，只要看好门就好。
她很不甘心！
谢蕴没再开口，目光落在床沿上，方才有人在这里坐过，她抬手一下一下地摩挲，龙涎香的味道仿佛还缭绕周遭，固然闻不逼真了，却仍旧让她的心定了下来。
谢蕴闭了闭眼，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徒增狼狈。
她满目悲惨，莫非是天意如此吗？天意不准她压服殷稷，不准她替殷稷去走那条死路。
他背转过身去不敢再看谢蕴，一下一下深呼吸，等那锋利的痛苦减缓下来他才再次开口，声音冷硬：“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谢蕴，朕绝对不会让你如愿，这笔债没有人会和你讨，但如果你真的这么有知己，那就背负一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