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仿佛失了智，机器地反复着那句话。
殷稷失控的嘶吼，可一句过后声音便嘶哑了下去，他抬手遮住脸，仍旧有自嘲溢出来：“你们统统人，对我的好哪怕只要一丁点，都要我十倍百倍的还，萧家是，谢家是，连我母亲都是……我不是说不给，但到底要给多少你们才气对劲？”
他抬手去开门，已经不想再和谢蕴说任何一个字了。
明显满心都是气愤和仇恨，可殷稷却发明本身底子没法回绝，他何尝看够了谢蕴呢……
锋利的刀片已经被谢蕴对准了心口，“可他们真的是无辜的，放过他们吧。”
长久的怔愣过后他节制不住地笑出来，声音却好像悲鸣：“如何？我不肯放过他们，你便要再杀我一次？”
谢蕴从未想过会从殷稷口入耳见这么可骇又残暴的话。
“就当你不是吧……”殷稷闭了闭眼，仿佛连说话的力量都没了，“你说我欠谢家的，六年前我已经拿命还过了，时至本日，仁至义尽。”
“对不起……”谢蕴绝望地闭上眼睛，殷稷的痛苦她感同身受，但是——
“我没说是她，谁敢给她科罪？”
是我承诺的太迟了吗？是不是我承诺得太迟了？
那当真是人间绝美。
“我别无他法。”
“谢蕴，不要，不要……太医，太医！”
“谢蕴，因果循环，”他站起来，晃闲逛悠往外走，“这也许是你的报应。”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疯了，我的家人里有你的至好知己；有你的授业恩师；我娘还亲手为你做过衣裳，殷稷，你如何能说出这类话来？”
可时隔六年再次闻声，却只剩了讽刺。
谢蕴艰巨地动了动手指，很想再和殷稷说点甚么，可五脏六腑却忽如火焚，剧痛刹时夺走了她的神态，她只来得及再看一眼殷稷，便软软地垂下了头。
廖扶伤已经瞥见了谢蕴胸前的血迹，不敢怠慢，当即就剪开衣衫去检察伤口，可随即就愣住了。
他摁着心口，明显那边疼得人说话都没力量，他却越笑越癫狂：“你想刺我那里？人身上的这些关键，你想扎那里？要不要我给你找个位置？”
他抓着谢蕴的肩膀：“谢蕴，我把血肉割出来给你们好不好？”
谢蕴苦涩地扯了下嘴角，她就晓得殷稷会承诺，可行动却没有停下，刀锋笔挺，狠狠扎进了心口，殷红的血花刹时绽放在胸前，刺得殷稷眼睛生疼。
“谢蕴，没用的，我不会放过他们，绝对不会。”
“就在心口这里可好，当年这伤没能杀死我，现在再补上那一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