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常青如许慎重其事,钱老怪也不好再插科讥笑下去,他谨慎翼翼地探出头去,又认当真真将对方打量了一番,这回还真看出点门道:“我孙女床头挂着一副画报,上面的人跟你长得挺像。你不会是电影明星吧?”
“年青人,这石头可有害过你?”
常青一愣,随即摇了点头:“不但没害过我,还帮了我很多次。”
见常青从雄赳赳气昂昂的公鸡变成只蔫头巴脑的病鸡,钱老怪内心怪不落忍,毕竟这石头是他亲手递畴昔的,常青碰到的这些费事事,与他脱不开干系。他想了想,轻咳一声,可贵端庄一回。
钱老怪非常敬业,只要出活儿,甭管天热还是天凉,刮风还是下雨,准保穿一身墨黑的长袍马褂,身前斜搭块灰布褡裢,仿佛从清朝穿超出来的活神仙。但是自从被怪梦缠身,每日醒来,他都会从布褡裢里发明那颗不利石头。
钱老怪忽悠了几十年,已经构成了职业病,提及话来吐沫横飞,啰啰嗦嗦,半天也讲不到重点。常青耐着性子细心聆听,渐渐捋出了事情的原委。
脸上川剧变脸似的变更着色彩,钱老怪现在只能一口咬定:“这话如何说的,我之前底子没见过你。”
本来那石头是钱老怪从河滩上捡来的,用来作鱼缸里的装潢品。自打石头进了家门,钱老怪便再没睡过一天安稳觉,因为电影学院的大门每晚都会呈现在他梦里,诡异至极,像是某种表示。
钱老怪说得口干舌燥,取过床头的茶缸嘬了一口,又持续道:“你刚一呈现,那石头就像活了过来,在我怀里不断蹦跶。我估摸着他等的人应当就是你,便用心把竹签子碰到地上,借机和你搭讪。没想到你心肠还挺好,不消我说就主动跑过来帮手。以后的事你也就清楚了。把石头给了你以后,我又搬回了天桥,你天然等不到我。至于这石头到底是甚么来头,为甚么能让你们互换身材,我就不晓得了。”
无言地看了半晌,白叟“咝——”了一声,缓缓摇了点头:“我真不熟谙你。此人一老,都是白头发、松脸皮,长得一个样。你准是拿老头我当别的甚么人了。”
这只兔子不是别人,恰是常青。
常青望着老头,眼仁黑洞洞的:“我一个公家人物,不乖乖在床上养伤,跑到陌生人的房间里说一车没人会信的大话,犯得着么?您跟我说实话吧,这块石头是从哪儿得来的,当时为甚么要把石头塞给我?我经常会作关于石头的梦,梦里的我会变成小孩儿模样,有人叫我的名字,可我看不到对方的脸,这些到底如何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