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伶儿强撑着身子道：“能得本日，那又算得甚么。”
不过这事儿他固然摸不出道道，临走前蘅儿悄悄叮咛他的，他仿佛明白一点，现在他还仍记得小娘子不再是畴前那双滴溜溜耍鬼机警的模样，倒是从未有过的端庄与当真。
青年红着眼，哽咽出声，马之彦却再也立不住，三步并作两步扶住面前人的双手，细心高低打量着，慌着道：“你可还好？我本想去寻你，父亲却将我关在府中不准出去，若非此次随军出征，只怕我也是出不得的。”
面前荏弱的人甚么也没说，只略点了点头，眼中倒是泪意盈盈。
感遭到手中的人越颤栗得短长，马之彦也再说不出后话来。
不过说句诚恳话，现在他是主将，兵权天然不担忧，要说后者，再说句诚恳话，这随军的将士中，大半是他的人，就凭着曾经一起单枪匹马，浴血奋战，冲进辽人的敌营中杀的天昏地暗，早已有了同生共死，马革裹尸的兄弟交谊。
若真有需求防备的，就是那剩下的人，或许他明白蘅儿的意义了，莫让那蒋锡宁在军中堆集出本身的权势，到时压他一头。
回想师父临去的背影，被落日拉的老长，那么魁壮的身子，却显得落寞，还记得师父拍了拍他的肩膀，仍旧是那卤莽的声音，却头一次添了几分苦楚。
几步开外的案前立着一个青年，哦，倒不如说看起来比人间女子更惹人顾恤的青年，薄衣青衫，一头鸦青的云发只拿那碧色晶透的玉簪绾起，若雪的肤色平有几分惨白，一双柔润的眸子水色盈盈，杏色薄唇紧紧抿着，本来清癯若无骨的身子在广大的衣衫下，犹显得轻颤。
不知他日，他是否也会走到这一步，不得不退。R1152
“阿伶，真的……真的是你？”近乡情更怯，马之彦似是不敢信赖的靠近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