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蘅一句一句细心叮嘱，苏培全风俗般看了眼沉默不语的佟皇后，了悟地点头道：“是。”
僖朱紫话音落下好久，如蘅却迟迟不说一句话，氛围突然固结起来，明显是春夜里，却似寒冬般砭骨。看着面前面色沉寂，沉默不语的如蘅，本来趾高气扬的僖朱紫心下不由也惴惴几分。
如蘅冰冷的话语丢在了大殿中，殿外跪着的嫔妃们皆惊得寒毛倒竖，褫衣廷杖，是实打实被司刑监的内侍拖去宫门处，剥下衣服，按在条凳上，取一头扁一头圆的棍子责打。打的血肉恍惚，皮开筋断也就罢了，作为天家的嫔妃，却被当众剥衣，他日就算幸运活下来，又如何有脸再活下去？
残阳瑟瑟，天涯只剩最后一抹昏黄久久未落。如蘅静肃立在窗下，微微有些走神，再有五日，铮哥儿他们也当返来了，她们只需再撑过这几日，统统都会好了。
“豫王为甚么蓦地逼宫。”
待如蘅沉步走进坤宁宫。佟皇后坐在凤塌上，神情恹恹的。左手伏在塌上，闻声昂首看向如蘅，微微有些发怔。看着佟皇后鬓边模糊的银丝，如蘅心下倏然有些疼。自天子宾天，佟皇后便变得有些沉默寡言，每日素衣素饰。不太短短几日，一贯保养得宜的佟皇后似是老了很多。
僖朱紫还没反应过来，槿言当即上前抬手“啪啪”便是两耳光，扇的僖朱紫一时有些发懵，跪坐在那儿，发丝也被打散了几丝下来，槿言是佟皇后身边的白叟儿，这掌嘴的火候天然也是掌控到了极处。
但是内宫的女子毕竟是莺莺燕燕的荏弱，又有几个能似佟皇后那般沉稳，似王嘉妃那般大气，抑或是似皇贵妃那般善解人意。原是三个并两个的哭闹，最后倒结成了团，成群跪在坤宁宫门口哭着要见天子。
佟皇后微微有几丝动容，缓缓低下头，看着面前愈发沉寂的如蘅，唇畔垂垂浮起一丝苦涩的笑意，握住如蘅的手道：“三娘大了，越来越像将来母范天下的国母了，姑母老了，大周的将来，阿瑾的将来，就要交给你和老二了。”
“传我令下，宫内现在吃穿统统从简，省出来的皆用在御敌的将士们身上，后宫吃食皆可减，将士们的吃食毫不成少，后宫嫔妃宫人皆精装迁宫，搬入东六宫来，一座宫殿的统统正殿偏殿须得住满，不得再有一人独居一宫。卖力内宫安然的禁军侍卫皆调往东六宫，与城墙上的保卫普通，轮班值守，以逸待劳。”
如蘅微微一怔，仿佛是一道惊雷顺着劈下来，如蘅只感觉身子里的每一处血液都在倒流，手心悄悄捏着冷冷的汗意，缓缓转头看向那一抹越来越敞亮的火光，耳边仿佛传来了逼宫将士们震天的叫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