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堕入了一片死寂，天子没有发话，谁也没敢等闲说话，只要荣贵妃似是而非的哽咽声，如蘅微微抬起视线瞥向天子，天子扶着炕桌，手微微捏成拳，眸子沉暗极了。
荣贵妃话音垂垂哽咽，一凛佟皇后，便沉默垂颌，蹲身跪在天子面前，神采落在暗影中，看不清神情，却能看到荣贵妃的肩膀微微有些颤抖，瞧着那里另有常日半点张扬的气势。
是的，他很清楚，是甚么让荣贵妃企图觊觎这个后位，统统都是他一手形成的，天子看向面前的佟皇后，多年的惭愧从未减退过。世人皆知他信赖她，恭敬她，但是只要他晓得，是他让她这一辈子再也生不出孩子来，而面前的女子倒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帮忙他打理后宫，对他一如初见的好。
天子听了，忙看向佟皇后，只瞧着佟皇后虽还是如畴前那般，可神采较着比常日差了些，佟皇后苦涩地强撑道：“臣妾想不过是常日累着的，那里能去拿这些小事烦恼皇上。”
毕竟，都是他欠了她的。
荣贵妃究竟是后宫见惯风雨的人，不过一刹，已然手抚在胸前，眸中尽是哀泣的看向天子道：“圣上明察，鬼神之事，臣妾从不屑与为此，此事绝非臣妾所为，臣妾入宫伴随多年，圣上如何不知臣妾？”
天子突然出声，只听得与此同时“哐啷”一声，天子已然猛地将桌案上的东西拂到地上，漆盘狠狠砸在地上，遮挡的绸布散在一边，而内里的两个小人儿刚好滚落在荣贵妃脚下。
世人现在算是看明白了，方才荣贵妃说的不错，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妃的确没需求和一个小小的妃嫔过不去，可现在内里却还搁着佟皇后的小人儿和生辰八字，这岂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天子突然出声，语中尽是寒意，微微眯着的眸子流暴露几丝沉然。
世人隐晦的看向惊滞在那儿的荣贵妃，荣贵妃这是妃位坐久了想要往上爬了，的确，论起家份来，荣贵妃与佟皇后或许还不相高低，可佟皇后有一处软肋，膝下无所出，荣贵妃如许想，倒也不是妄图。
旁人看不到，坐在佟皇后身边的如蘅倒是看得清清楚楚，那漆盘中搁着两个小人儿，一个小人儿上的生辰如蘅瞧不出，想来应是顺妃的，可另一个她倒是再熟谙不过了，如蘅看向非常不成置信的佟皇后，是的，那是佟皇后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