銮轿中沉默了半晌,便不高不低的传来:“去坤宁宫。”

灯花爆,喜信到。小娘子倒是酸涩的紧,现在没有好事已经罢了,如何还能贪求丧事迎门。

小娘子跟着佟皇后恭敬地福了礼,那抹袍子已然走至窗格下坐着,沉默了半晌,便听到上面不温不沉的声音:“皇后起来吧,你们也都起来。”

天子突然的一声,小娘子微一愣,一昂首瞥到天子平常的笑意,便微微颌首糯糯道:“姑母针法极好,奴婢不及万分。”

回廊上的宫女内监皆双手垂前,低着头来去仓猝。天气晕晕沉沉,乌云如同一张如有似无的网覆盖在皇城上空,坤宁宫仍旧如常,是的,当日天子下禁足令不过一日,便在夜里毫无前兆地下体味禁令,但是却又加了一条,留靖国府三娘子与宫中再多住几日,六宫皆对此骇怪不已,就是小娘子也晕着一个恍惚地疑问,却从未问过佟皇后。

苏培全快速瞥了眼安好的銮轿。这才又警示了一眼那小内监,回身一甩拂尘便跟着銮轿前行,那小内监吓得愣了半晌,也忙扯着袍子跟了上去。

天子齐璿沉沉坐在銮轿中,微微阖着眼,眉间却从未伸展过,右手一圈又一圈地转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銮轿中点着两个暖炉,暖的了人,却暖不开銮轿中低冷的氛围。

已经有多久,未如昔日那般与她谈笑自如,烛下夜谈了,他竟有些记不得了,现在褪了少女的青涩,却有了后宫之主的气度,偌大的后、宫,各式的事件让他不自主地更加依靠她,信赖她,可唯独一样,却与昔日相悖,他再未如畴前那般唤她阿黛,阿谁似曾了解的小字,现在更加熟谙的倒是冰冷的皇后二字。

偌长的甬道又规复了安静,只要微雨淅淅沥沥的声音,另有渐行渐远的銮轿收回的“吱呀吱呀”声。

坤宁宫灯火敞亮。佟皇后消遣地靠在窗格下,左手握着一卷棋谱。右手捏着一枚墨玉棋子,行动略有些沉吟。微一瞥首看动手中的棋谱,眉间微微蹙着,似在思考,看神采倒是悠哉极了。

銮轿中突然传出来的一声,惊得苏培全忙回神。恭敬地垂眉敛首:“主子在。”

“刚幸亏宫里,倒是多与你姑母学学针法,当年你姑母只凭这刺绣便是这都城世家娘子无可比拟的。”

齐璿的眉宇倏然柔了几分,抬手饮了一口茶,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毕竟你这里的茶与别处罚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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