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的话儿悄悄的，就像是一声吴侬软语，就那般悄悄消逝在“噼啪”爆起的灯花中，窗外白雪皑皑，满盈了全部夜空，彻夜的冷月就像隔着一层纱，时而掩在薄薄的云层中，时而又落在光秃秃的枝桠上，喧闹极了。
素纨几人不知何时已经退了出去，殿内的人也都没了身影，只留下模糊的灯辉，另有她和齐毓。
齐毓右手撑着额际，暖和的笑眸悄悄看着她，而现在的如蘅才发明搭在他身上的锦被，何时也盖在她的身上。
“三娘，我错了。”
齐毓心下一慌，忙要去哄，刚抬手要给小娘子拭泪，却未曾想如蘅一个倾身揽住他的脖子，模糊埋在他怀里哭，齐毓身子一僵，却听到小娘子哑哑的声音：“你知不晓得何德返来报信的时候我有多担忧，当你昏倒未醒的时候，我有多惊骇，我觉得……”
如蘅悄悄坐在床沿儿边，低垂眼眸看着面前的齐毓，就那样悄悄阖着眼，似是睡熟了，神采微微有些白，呼吸安稳极了，手中悄悄握住齐毓放在锦被下的手，如蘅的心安静极了，就像是一汪安静的湖水。
但是当夜深人静，她亲身替齐毓上药时，谨慎揭开贴身的玄色里衣时，捏着药瓶的手却那样生生凝在那儿，那一刻统统仿佛都解冻住了，她的手垂垂冰冷，微微有些颤抖，有那么一刻，手中一僵，手中的药瓶几乎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