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料着女人要醒了，这可不就醒了，女人洗漱吧，老太太那想必也等着了。”
如蘅抬眼一看，却不见素纨，便道：“素纨怎地不在？”
说完如蘅提裙便朝外去，李嬷嬷和双黛紧跟厥后。
瑶影取了妆镜来，如蘅朝着一照，抿嘴一笑道：“但是要讨一身儿的福了，我们且走吧。”
素纨红了脸，微微抿首，李嬷嬷笑指了瑶影道：“你若学了素纨半分的细心也好，偏是一张嘴最最不饶人。”说着把瑶影腮上一拧。
齐祯，宿世我佟家捧你上龙堂，当代就能让你下修罗，我会让你尝尽我曾接受过的痛苦，为我死去的孩儿，为全部佟家向你讨命！如蘅垂着头，内心冲动的几乎掉出泪来。
如蘅冷眼一勾，天然明白赵姨娘当众膈应的是谁。她呀，甚么都不消做，只用作壁上观，临了再点个火，统统都水到渠成。
“女人这是如何呢？大过年的可别掉了泪儿，不吉利，老太太晓得了，又得担忧了。”双黛瞧着不对劲儿，忙在一旁递了绢子上来。
一众丫环拥了如蘅进了屋，两个小丫头上来替如蘅解了大红猩猩毡大氅，如蘅便提步往里走，绕过了正中儿放的一架紫檀架子簪花仕女图的大屏风，便瞧着内里一众丫环婆子侍立着。
走到门前，小丫头刚打了帘子，便听得：“女人等等！”
“女人，该起了，今儿月朔，但是有得热烈了，女人再躲懒儿贪睡，一会子去晚了，到时候可别寻我们的惫懒。”
里屋正中儿是一张楠木塌，上面铺着秋香色款项蟒的条褥，又搁着一色的靠背，并着一个大红款项蟒的引枕，上面两张脚踏。左边儿搁了张紫漆描金雕花小几，几上摆了扇牙雕金桂月插屏。下首两边儿各摆了一溜儿椅子，皆搭着石青撒花椅搭，又搁着三张梅花式小凳。
婉姨娘笑着道：“女人又长高了些，出落的更加斑斓了。”
那语中掺的尽是生冷又不屑。
这时只听得打帘的声音，素纨从内里走出去，前面紧跟着云岫，手中各捧着漱盂和巾帕一应的盥洗物事来。
“我的好奶奶，再不敢了的，奶奶就饶了这一遭吧！”瑶影吐了吐舌头，忙笑着上前扶了李嬷嬷告饶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