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蘅点了点头，然后道：“今儿去母亲那歇吧。”
跟都城世勋公府一样，到了年纪的小郎君和小娘子都是要端庄腾出个院落搬出来，离了母切身边儿，由着奶娘，丫头和婆子们服侍。
但瞧着小娘子盖而不提，崔氏也就没有问，只内心又心疼又欣喜，欣喜的是这女儿真真是知心的小袄没错的，心疼的倒是偌大的宫殿，对着难测的天威，和一众冷眼看戏的人，小娘子当时该多无助，惊骇。
佟维信的声音突破了屋里的安好，倒是生涩寒栗，佟维信冷眼射向身边服侍的素纨，吓得素纨身子一抖，颤颤站在那儿，显得身子更薄弱肥胖。
待刚拐角，还没跨进崔氏的正院，只见高低灯火透明，照亮了整条儿巷道，如蘅内心一暖，她晓得母亲是担忧她脚下无妨，是以命人点亮了全部院子的灯火，以防她跌着碰到。
佟母怕夜黑路滑，因着心疼道：“这会子风大雪急，你们姐儿俩各自回房吧，让丫头婆子们好生跟着服侍着脚下。”
一来母亲才气腾下心来摒挡家事，服侍夫君；二来小郎君和小娘子也能日渐养的独立些；三来也合适世家里的身份，如果小孩子们每天跟在母切身边，那跟乡野庄稼地里的有何别离？这端方就是身份，可恰好这端方倒是冷酷了亲情。
佟如芜自是一同拥戴，如此佟母拗不过，只好同意了。待回了宁寿堂，佟母便吃紧赶着姐儿俩回房歇着去。姐儿俩这才规端方矩行了礼，便捻裙朝外去。
佟维信的冷眼一扫，吓得素纨忙跪隧道：“奴婢晓得了。”声音虽强压住颤抖，身子倒是抖得不像模样。
“女人…”素纨一惊。
待软帘一翻开，佟维信跨步走了出去，凛风夹着雪“呼呼”地朝里灌，如蘅反射性的身子往里一缩，崔氏忙扯了中间的绒毛毯子过来给如蘅盖上，待昂首时，却瞧到佟维信黑着一张脸，心下一沉，手上的行动也僵在那。
“我就劝太太在屋里正端庄经等女人就好，可就饶是十个我也劝不住，太太一听女人返来，吃紧忙忙地就要出去接，我加上几个能说会道的婆子好不轻易拉住了，太太就要站在这廊劣等，在太太内心，可真真是再没比女人还重的了，就是筠哥儿，铮哥儿只怕也比不过。”
但是小娘子为了母亲，当着世人推了天子天大的恩情，这事儿前脚刚出，后脚就传到了靖国府里，成了新奇出炉的大动静跟炒豆子普通，蹦蹦的。崔氏是靖国府的当家主母，如何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