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娘子唇角勾起浅浅的笑意，佟皇后睨了两眼，沉吟了好久，毕竟变了语气，携着几分摸索道：“昨儿听府里来信，听闻你父亲……身子有些不好。”
如蘅唇角勾起一丝嘲笑，捻起一颗雪梅把玩在指尖：“早在他逼令母亲身缢时，大哥，二哥，另有我，便只要母亲了。”
“他既无情，便早该想到本日的成果。”
佟皇后似是无法地笑着摇了点头：“都是快做母亲的人了，也没见稳沉些，都不知那毓德宫你镇得住镇不住。”
小娘子一听这话儿，抬眼恰好对上佟皇后打趣的眸子，公然神采微微一红，瞥了头糯糯道：“如何就扯上他了。”
佟皇后与一旁瞧戏的槿言对视一眼，便靠了个舒畅的姿式笑了起来。
小娘子一边儿优哉游哉吃着，一边儿偏头笑着看向佟皇后插科讥笑的。
佟皇后眉头微微蹙着，似是有些心疼的看着小娘子，仿若甚么都没听到普通，头微微垂着，神采没在暗影中瞧不出甚么来，恍然间，不晓得过了多久，小娘子终是缓缓抬开端来，平平的眸底倒是氤氲着寒意，佟皇后从未见过面前的小娘子那般生冷过，仿若那与她不是父亲，而只是一个陌路人，抑或是连陌路人都算不上。
不知是不是屋里的地龙烧的太旺，如蘅只感觉坐在炕沿儿边，微微有些发热，不由抬手松了松貂鼠的领口，竟有些涔涔的汗意。
没有人晓得，打她这一世展开眼那一刻，常常面对佟维信，有的只是愈深的恨意，统统就如她亲口对着佟维信说的那样，两世加起来，她都只当阿谁父亲死了。
佟皇后微一愣，便打眼瞧着小娘子的手不露声色地抚向小腹，这才唇瓣微微一勾：“若不去最好，现在都城里的局势说乱眨眼便能乱的起来，更何况现在废了宸华宫这枚棋，只怕马氏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当即反攻我们的。”
佟皇后说话少有这般瞻前顾后过，话音刚一落下，小娘子唇角的笑意却生生凝在那儿，大略老祖宗晓得他这父亲犯下的罪孽，晓得她听着这动静也不会做甚么回应来，这才绕了个圈儿，让佟皇后说出来的吧。
如蘅的笑意渐冷，父亲，嗬，打她宿世临死的那一刻，便从未视那靖国公为父亲过，放眼这人间，有几个做父亲的，能逼着后代的母亲去死，能为了那虚妄的繁华职位，将后代作为筹马普通去估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