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所动的持续敲声念佛,施明音头也不抬的看着经籍,却以佛门弟子传音的明镜台与她说话,和顺的声线如同寂凉的水,“晨昏时省,佛义方深,这是师尊教诲,我如何不能违背的。你竹床边的小几上,我放了些浸在井水里头的西瓜,你如果心火烦躁,便吃些解热吧。”
不幸施明音,明显是至心夸奖,还被曲解为轻浮,见得谷冥清听闻她这句话后神采“刷”的沉下来,觉得她是不知觉叫了她“师妹”让她不快了,为表歉意,只得轻柔笑着望她手里的西瓜一眼,道,“那西瓜滋味不错,师――冥清可还要再来一些?”
另有那些奉求她们寻觅家人的客人,又该如何给他们答复?
谷冥清没好气的想,幸亏她还是个削发的比丘尼,说话的调调比她至今所见的浪荡公子还要轻浮十倍,公然人不成貌相,佛不成见金装。
佛家人当以慈修善,虽说那些人也是暴徒,好歹是条性命,施明音修佛研经多年,天然不会不睬,望着她的穿戴,沉吟会儿,才淡开口道,“冥清,你的衣服……可否换身清净的?”
收留了施明音,实在也并不满是好事。
想起来她这师妹偶然似傻如痴的性子,施明音便免不了想要点头,无法时,又细细咀嚼她方才的话,内心头迷惑更深。
“没甚么,只是师妹吃相非常敬爱风趣,师姐不知不觉便看呆了。”
恶狠狠的回身,谷冥清没有好神采的看向祸首祸首,低声怒道,“施明音,你再敲下去,尝尝看!”
再如何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只会让人反胃,闻言,谷冥清冷酷瞥她一眼,将吃了一半的西瓜搁回小几上,从竹床上站起家,“时候不早了,我去换件衣服。”
如许该不会着凉了。
望着不自知还是熟睡的谷冥清的洁净睡颜,施明音点头淡笑了笑,悄悄走出了师妹的房间,坐在厅堂间,拾起昨日读剩下的佛经,坐在藤椅上,再一次用心致志的研读起来。
怒不成遏的听着那在她耳里如同魔音的东西,谷冥清有火没处发,望着正正端坐在蒲团上闭眼默诵佛经和顺澹泊的女人,咬了咬牙,顺手一挥,一层灰玄色结界将她罩在了竹床里头,连同那穿脑的魔音,一同隔在了外头。
她还站在原地皱眉想着事情,谷冥清却早已疾如风地换上了一身火辣辣的晚装,走返来时,瞥见呆如雕塑的施明音,眉头狠狠一抖,冷下声道,“烂好菩萨,你还要傻站到甚么时候,不想救你的施主,不想恩泽众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