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彻沉默了会儿：“我明白了。”
宋曼转头望去。好久不见的康怡送儿子康靖来上学，身边陪着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固然有些谢顶，模样还算周正。不过也算不上都雅就是了。
宋翊现在每天出行都要戴鸭舌帽和墨镜，分开剧组的时候，一大帮剧组职员和他要署名。宋曼和他说：“你现在也是个奶名流了。”
这时前面有人挤过来，把她撞入徐彻的怀里。徐彻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宋曼的心快速地跳了一下，更加不敢昂首看他的脸。
很多设想中的，实在不如设想。她想过很多次和徐彻相逢，或一笑泯恩仇，或相互怨怼，而非如许只剩沉默。
宋曼怔了怔，昂首看他。
徐彻一边掏证件一边答复她：“黉舍是我选的，儿子开学的日子，莫非我不来？”
宋曼又低下头，想了会儿才闷闷地说：“我不想回大陆。”
送完孩子，两人一起出去。初秋时节，校园里风景恰好。凌晨下过一场雨，林荫间湿漉漉的，氛围清爽安好。宋曼低头看着本身的足迹，无聊地踩着脚底下的一片片落叶。
她复又低下头，想说一声对不起，却难以开口。一句“对不起”是歉疚，一遍又一遍的对不起就惹人腻烦了，徒有做戏怀疑。
身边有男人的女人，哪怕已经仳离，劈面碰上一个只带着儿子的单身妇女，多少是有些优胜感的。宋曼很能了解她的这类比较心机，不过没筹算理她。
徐彻说：“你问哪方面？”
这日去接翊仔时，却有人提早把他接走了。等着她的管家也不答复她的话，只是翻开车门让她畴昔。
……
中间有人嗤笑了一声。
“你考虑好了吗？”徐彻的声音畴前面传来。
过了这条街就是海滨路，两人沿着围栏渐渐地走着。耳边有游轮的轰鸣，鼻息间充释着咸涩的海风。
那天早晨宋曼就收到了他打过来的钱。看到那一排数字前面的“0”，另有他寄过来的东西，从小孩子的衣服到鞋子、书包，应有尽有，比她这个妈妈还经心，她内心有些忸捏。
或许，他们不必再那么苦大仇深。哪怕是做朋友，她也会很高兴。幸亏徐彻不是斤斤计算、睚眦必报的人。他还肯照顾她和翊仔，宋曼是打心底里感激的。不管他出于甚么目标，哪怕只是尽一个父亲应尽的任务。
简朴的一句话，却像针扎一样刺入了她的内心。宋曼很想说，她已经晓得错了，已经改邪归正了。但是，嘴唇嗫嚅着还是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