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舍以主公之尊,给臣下端酒,礼遇非常。能受此礼遇的臣子,天然不会有太多。接下来,诸将大多只获得了温言安抚,遭到敬酒报酬的,只又有郭从龙等几个起到决定性感化的将校。只不过,却也都是一杯到底。没有人能像赵过,竟然能获得敬酒两杯的殊遇。
他不比赵过,官职与洪继勋相差不大,算是平级,是以没有膜拜,只走到洪继勋面前,也是把酒杯端起,伸手拍了拍洪继勋的肩膀,大笑道:“洪先生,俺也大胆,与主大众劝。就请你把这杯酒喝了吧!”
拉拢一个傅友德,既得良将,又干系今后的合纵盟友。一举多得。
“今以我海东论之,今以此战论之,则先生临机决策、决胜千里,可谓我之子房。姚公镇海东,保我以火线,供应馈饷,不断于道,可谓我之萧何。文平章连数万之军,大败察罕,全我齐境,可谓我之韩信。你们三小我,是为此战的‘功人’。至于赵、佟、张、刘、李、毕、杨、郭诸将,‘能得走兽’,虽立些功绩,‘功狗’罢了。
洪继勋说道:“功绩者,无益百姓为功、辛苦办事为劳。当今益都城中,坊间百姓早已传遍了傅将军隧道破敌、临阵斩将的事迹。可谓对我益都,有功、且有劳。孟使,何必苦苦推让?傅将军,请!”
“昔日,汉高定鼎,封赏功臣,以张良万户,萧何八千户,其虽文臣,功皆居诸将之。诸将都很不满,自发得披坚执锐、攻城略地、劳苦非常,偏为何功居张、萧之下?张良倒也罢了,可算运筹帷幄;萧何又有何功?竟能为功臣之!乃寻汉高说理。汉高又言道:
佟生养自无不允。不但承诺,还很欢畅。长白山一战,他获遭败绩,本就正忐忑不安,唯恐邓舍当着群臣的面怒斥他。邓舍虽没给他端酒,但却肯留下他参与家宴,他的不安设时为之一空,放松了很多。恭恭敬敬地站着,目送邓舍往下一个席位。
文华国又烦躁起来,叫道:“我家主公自敬酒与老傅,又不是给你。你何为一再从中搅和?岂有此理!”
要说傅友德踌躇过没有?倒是还真踌躇过。有过两次。先前是踌躇海东会不会胜,察罕退走后,他又踌躇他留在江都的家眷。
“也不可。为何本王要敬傅将军三杯?倒是有花样的。”
“这杯酒,非先生饮不成。
他不是没有看出邓舍的企图,只是朱元璋与陈友谅反面,而朱元璋又与邓舍同为宋臣,他天然对此乐见其成。轻巧巧一句话,煽风燃烧。孟友德情急上来,伸手去掩案几上的酒杯。没等他掩住,傅友德已端了起来,道:“洪大人之赞,愧不敢当。殿下的厚意,不敢推让。”又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