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肯走,还是执意攻城的话,三日内,可听棣州田丰动静。又,粮食乏者可见语。前日得公赠箭十万,无觉得报,城中唯有粮多,当出廪相贻。”
但是,便在明天,冀宁路等处,给他送来了十万孔殷的军情,孛罗不是“筹办归去大同”,而是已经归去了大同。这就非同小可了。察罕转望帐外,看云天苍茫,心中想道:“时也?运也?”
怕的不是田丰那万余人马,而是田丰一动,必将会催促得孛罗也会提早行动。双方面的受敌,他不怕。两方面有敌,可就难为了。
“借用外力?”
当然了,上策不是后者,而是前者。
“若单单希冀我益都一军之力,有两个能够性。或者在王保保、关保等人太长白山前,我军幸运击败了察罕。或者在王保保、关保太长白山前,我军没能击溃察罕。如如果后者,元军的两大主力合兵一处,我军出息堪忧。如如果前者,……。”
但是,邓舍在城外,却另有张歹儿一支人马。俄然之间,张歹儿仿佛就变成了阎思孝,摇身一变,竟然成为了决定益都占有的关头力量。加上他的数千人,邓舍敌对察罕,仿佛稳占上游了。
“如如果前者,察罕军毕竟另有两万,以我城中结合张歹儿的气力,难以尽数将之毁灭,最多小胜。既然不能将之尽数毁灭,万一察罕南遁,再与王保保汇合?……,仍然敌强我弱。不管如何算,我军都还是下风。”
“先生之意?”
察罕放动手札,徐行踱至帐口,放眼了望,看满营军旗飒飒,又看远处益都城池。转望山川如画,感受北风冷冽。他长笑一声,召来诸将,传令全军拔营,不急不躁,缓缓撤走。
“不错!”
孙翥道:“小邓信中,固然好似仍有勇气,求肯伏输之状,却溢于言表。固然孛罗归去大同,估计一时候,冀宁路各地还是可保无恙的。不知主公下步,如何筹算?”
“韩非子云:法、术、势。比之战役,则法可如谋,术可如斗。当法、术皆难取胜,只要选用‘势’之一途。臣请主公,誊写密信两封。一封与田丰,一封与察罕。臣敢断言,此两信一出,战事必结。”
洪继勋命堂外的侍卫出去,放开舆图,细细观瞧。他的视野悠长地停顿在益都、济南之间,思虑了很长时候,说道:“鏖战至今,我军虽在益都略占上风,但这上风只是长久的。从长远来看,从全局来看,我军仍然处鄙人流。以臣之见,要想真的战决,只依托我益都方面,还是远远不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