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歹儿身边的亲兵们,也是在关北放肆惯了的,向来只要他们见张歹儿给别人使神采,没见过有人竟然敢对张歹儿出言不逊的,当下都是大怒。齐刷刷跨前一步,手按刀柄,嗔目相视,喝道:“大胆!无礼。”

“哈哈。好威风,好杀气。”

但是,胜利的到来,也总如落败,有些会在人的料想当中,更有一些,常常会出乎人的料想以外。

续继祖新投之将,孔殷建功。他又先见郭从龙轻松破取文登,后见张歹儿一战光复莱州,对关保部有所轻视。并且,他更自发得熟谙地形,有天时之得。故此,一传闻关保遁走,当即引了军马,不听海东监阵官的禁止,私行离开阵地,抄近道试图绕前截击。

遵还是理来讲,莱州内有储粮,城池也很坚毅,再有强兵保卫。张歹儿即使所带皆为生力救兵,若想要战决,怕也是殊为不易。文登城中的郭从龙是以为他担忧,固然实属普通。

“元帅大人久在关北,要说关北苦寒之地,所产尽皆懦夫。却如何元帅大人的胆量?当真士别三日,刮目相待。哈哈。哈哈。”诸将一力要求,想要追击关保。张歹儿沉默不语,随便他们讽刺,就是不肯命令。

张歹儿挥手止住亲兵,斥责几句,转过甚,还是笑容满面,说道:“诸位将军谈笑了。”

一支代表关保,一支代表察罕。变数之一,关保设伏。变数之二,察罕来袭。火烛动摇,他盯着算筹,蓦地间心头一动。关保设伏?察罕来袭?如果关保不设伏,反而佯装得胜。然后察罕设伏半路,该如何应对?

张歹儿兵至莱州城下。≧

三三两两,这些人驱马赶至将旗下边。七嘴八舌,问其启事。

邓舍军纪森严。这些将校刚才说是城中敷裕,仿佛想入城中是为了抄掠,实则即便张歹儿不禁止他们,任其入城,他们也是没有胆量随便抄掠民家的。最多在缉获上动些手脚。这也是各地军中不成文的端方。又想马儿跑得快,又想马儿不吃草,明显不实在际。只要不过分,邓舍对此常常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摆布亲兵问道:“城池已为我军所得,另有何诈之有?”

有他的例子在前,平壤诸将不再与张歹儿多说,纷繁拨马转走,便要各引本部,齐往前去追击。这如果各营散开,任其自行其是,不消关保设伏,也必定自乱阵脚。张歹儿无法,只得下达军令。

“只怕到时入城,关保军的辎重饷粮,早被不是关北本部的生女真人劫掠一空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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